市立醫院,男科診室。
“棗棗,你家沈總不僅沒問題,某些數值甚至超標哦。”
蘇芮敲了敲桌上的檢查報告,眼神在唐棗棗和沈墨之間曖昧地掃了一圈。
唐棗棗接過報告,眼前立刻飄過彈幕:
【臥槽!男主這數據果然隻存在在Po文!】
【肩寬腰窄公狗腰,八塊腹肌大胸肌,說到大...可惜了,女配得不到】
【雙潔黨狂喜!男主跟女配親都沒親過!】
她眨了眨眼,那些字還在,女配?她嗎?
唐棗棗下意識地抬眼,看向身邊的沈墨。
手工高定西裝包裹著挺拔的身形,漂亮的鳳眼微微上挑,氣質沉穩。
察覺到她的視線,沈墨彎腰,下巴蹭過女生揉軟的發絲,癢癢的,伴隨著淡淡的清香。
他滿足地眯起眼睛,嘴角上揚:“怎麼了?”
距離很近,說話時,沈墨溫熱的唇瓣若有似無地劃過她的臉頰,詩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窩處。
“沒什麼,”唐棗棗微微頓住,遞過報告,悶悶道:“你要看看報告嗎?”
換作平時,她該紅了臉,心跳亂上半拍才對,可現在,心裏那點空落落的感覺還沒散,連帶著這點親昵,都像是隔著層什麼似的。
沈墨接過報告,指腹精準地落在她剛才碰過的地方,摩挲著那點褶皺:“有什麼問題嗎?”
唐棗棗猶豫了會兒,還是輕聲開了口:“檢查沒有問題。問題是我們談了半年,最親密就隻是牽手,連吻都沒接呢。”
她性子向來溫吞,覺得沈墨隻是內斂,等他準備好,兩人總會邁出那一步,可這一等就是半年。
沈墨的視線,幾乎是瞬間就釘在了唐棗棗的唇上。喉結極其緩慢地滾動了一下,仿佛在艱難吞咽著什麼。
她渾然不覺般舔了舔唇角。
就這一下,沈墨的瞳孔驟然縮緊,像鎖定獵物的獸。
他呼吸重了半分,刻意退開半寸,“寶寶,有些事要循序漸進。”
再近一步,壓抑的渴望便要吞噬這隻毫無防備的小兔子。
空氣突然變得粘稠,帶著他身上雪鬆味的壓迫感。
唐棗棗感覺奇怪,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彈幕不停地刷:
【女配別問,問了也改變不了你是白月光替身的命】
【快跑吧棗棗,你這個溫軟小兔兔,看起來最容易甩,他才選的你當工具】
【別傻了,他不碰你不是尊重,女主回來,他是一夜七次狼】
唐棗棗盯著那些零散的字句,終於確定,自己是一篇PO文裏的女配。
她對感情有著極高的要求。顏頂、錢多、能滿足她的。
沈墨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人選。
福布斯榜上的年輕富豪,臉是頂級配置,彈幕甚至說他“染欲時能把女主腰弄斷”。
可半年了,兩人就這麼不緊不慢地耗著。
這次拉著沈墨來見發小,順便做個檢查,也是兩人相處得實在太過平淡,唐棗棗心裏悄悄存了點僥幸,想著萬一他真是身體有什麼隱疾,才這般克製呢?
結果報告出來,不是不行,隻是對她這個女配不行?
唐棗棗心裏那點溫吞的平和,忽然就涼了下去,帶著沒意思的悶。
“寶寶,臉色怎麼這麼差?”
沈墨的手剛抬起,指尖還沒觸到她臉頰,唐棗棗下意識就轉了頭。
這一下躲得很輕,卻帶著前所未有的生分,是她頭一回對他露出明確的距離。
沈墨的動作頓在半空,目光跟著她退開的半步沉了沉。
有什麼東西突然脫離了掌控。
盯著唐棗棗白淨的側臉,沈墨緩慢而沉重地顫抖了下眼睫,腦中不可控製地浮現其它想法。
自己說錯話了?
還是......被發現了?
可他明明一直在忍。
沒等他反應過來,隻見唐棗棗轉過頭,對著他一字一句開口,語氣完全不像是開玩笑。
“沈墨,我們分手吧。”
沈墨的指腹瞬間褪成青白,幾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診室的白熾燈太亮,把他眉骨下的陰影照得又深又重,胸腔裏翻湧的焦慮像被火燎著,燒得他喉頭發緊。
“寶寶,”他扯了扯嘴角,“你在說什麼?”
唐棗棗被他眼底驟然翻湧的情緒燙了下,剛閃過“他會不會生氣”的念頭,就見沈墨猛地閉了眼。
再睜開時,男人那點脆弱的慌亂已經壓下去了,眼尾卻泛著不正常的紅,像被水汽浸過。
沈墨捏緊的拳頭發出細響,指節繃得發白,聲音低啞:“你要......跟我分手?”
唐棗棗心跳漏了半拍,指尖蜷了蜷,麵上卻穩著:“是。”
話音剛落,手腕就被輕輕攥住了。男人的指節修長,手心竟沁著層薄汗,指尖帶著點涼意,纏上來時像藤蔓繞住枝條,不重,卻掙不脫。
“寶寶......”他緩緩低下頭,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發頂,嗓音比平時啞了三分,語調慢得像在斟酌字句,輕得像怕驚碎什麼,“別開這種玩笑。”
唐棗棗試著抽手,沒抽棟。
她垂下眼,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卻帶著點疏離:“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沈墨盯著她看了很久,眼睛一眨不眨,像要把她此刻的模樣刻進骨子裏。
幾秒後,他忽然彎起眼睛,笑意溫溫柔柔的,和過去無數次一樣,仿佛剛才的緊繃從未存在過:“好。”
【???男主這麼卑微的嗎】
【這劇情不對!不分手怎麼吃肉啊作者醒醒】
【男主看女配的眼神好病態...】
沈墨走出診室,走廊的燈光冷白,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像一層薄霜。
他低頭整理袖口,動作優雅,指腹卻摩挲著腕上的紅痕,那是她的指甲印,前天留下的。
當時她喝醉,抓著他的手腕說“沈墨你好香”,他僵著身子不敢動,直到她睡著,才敢用鼻尖蹭蹭她發頂。
而現在,她不要他了。
喉間突然湧上一股鐵鏽味,他咬破了舌尖,血腥氣混著記憶裏她發梢的茉莉香,在口腔裏發酵成某種病態的甜。
她換了洗發水牌子?為什麼換?不喜歡他買的了?
摸出手機,點開購物軟件,把所有茉莉味洗護用品全部下單。
付款時,收貨地址自動彈出“棗棗公寓”,沈墨盯著那四個字看了很久,刪掉,重輸,“老婆家”。
屏幕暗下去的瞬間,玻璃窗上映出沈墨的影子。領帶係得一絲不苟,眉眼溫潤如玉。
而他正用舌尖抵著牙齒,細細回味她身上的氣息。
忽然,他解開領帶,纏在手上,一圈,兩圈,勒到指節發紫。
這樣就像她還在牽著他了。
樓梯間的聲控燈壞了,黑暗像潮濕的苔蘚爬滿牆角。
沈墨調出監控畫麵。
唐棗棗正在玄關甩掉高跟鞋,露出的腳踝上有一道紅痕。
那天她疼得“嘶”了一聲,他幫她拖鞋,拇指卻偷偷摩挲那道痕跡,直到她皮膚發燙。
“棗棗......”
呼吸驟然粗重,沈墨對著屏幕伸出舌頭,緩慢地舔過相同位置。
下一秒,監控裏的唐棗棗突然轉頭,眼神像穿透了屏幕,直直望過來。
她發現了?
沈墨的嘴角猛地扭曲上揚,眼底翻湧著癲狂的興奮。
......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