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謝隱不會管她,否則剛剛就會出手。
但她更清楚,想要合作,就得有必要的犧牲。
溫邇轉過身,朝著馬總笑了兩聲,“要不您還是先把合同簽了,回頭您想怎麼樣都行。”
皓腕被人一把擒住,馬總靠了過來。
“謝二身邊都有人了,你不如跟我。我老婆死了三年,你守了四年活寡,咱們倆不是天生一對?”
看著眼前這個足以當自己父親的男人,溫邇的手抽不回來。
“您自重。”
“自重?你再自重一個,你跟你爸都得坐牢。”馬總話裏話外在點她。
溫邇笑了起來,“您要能讓謝二跟我離了,我跟你,哪怕當個情婦......”
她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突然“叮”的一聲。
謝隱來了。
不等溫邇反應過來,謝隱已經攬住了她的腰肢,抬起一腳正中馬總心窩子,“老子還沒死呢,你改什麼嫁?”
他不由分說,拉著溫邇就進電梯。
門還沒合上,溫邇就要去查看馬總的情況。
謝隱恥笑,“賤的。”
溫邇沒說話,整個人抖得跟篩子一樣。
她不止賤,還很沒用。
不禁想起謝隱當年自己白手起家,二十出頭的年紀憑著一款遊戲代碼就拿了好幾個億的投資,到現在那款遊戲還是乙遊圈的開山鼻祖。
“怎麼不說話了?”謝隱看著她手腕上被掐出的紅痕,就想拉著她上車。
“好玩嗎?”溫邇甩開了他的手,“你知道今天的合同對我有多重要嗎?沒了這份合同,溫氏拖欠三個月的工資就發不出來。生產線每停工一天,就是幾十萬的損失。一年,甚至不到一年,溫氏一旦宣布破產,我跟我爸說不定得去坐牢。”
她看向謝隱,喉嚨忽的就哽咽住了。
她跟他說這些幹什麼,根本沒意義。
她的死活,早就跟這個男人無關了。
溫邇恍惚轉身,打算回去找馬總。
別說今晚陪他睡一夜,就算真的當情婦,她也無所謂。
“你之前怎麼不說?”身體被重重甩進車裏,謝隱的身體立刻逼來。
“我說過的......”溫邇開口,一對上男人的眼睛又陷入沉默。
“嗬!”謝隱這聲笑毫無含義,卻讓溫邇遍體生寒。
車子發動前一刻,江珩野跟雲緹趕了過來。
一見溫邇也在車上,小姑娘情緒一下子就湧了上來,眼睛都紅了。
但她還是勉強擠出了一抹大方的笑容,“你先送邇邇姐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打車回去。”
小姑娘說完轉身就走。
江珩野立刻看向謝隱,“人都走了,你還不追?”
謝隱冷眸掃來,“沒看見我老婆坐旁邊嗎?”
他這話分明就是在諷刺溫邇的。
她聽得出來。
下一秒她伸手去開車門,胸前就勒了條安全帶,緊接著車子就發動了起來。
“麻煩你送下她,到家口打電話給我。”
江珩野氣笑了,“謝隱,你他媽現在不會還喜歡溫邇吧?”
這話一說,謝隱跟溫邇同時看向了江珩野。
自然也看到了去而複返的雲緹......
*
回到別墅時,已經接近淩晨。
雲緹哭累了,靠在謝隱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溫邇坐在副駕駛上,總是被本能驅使看向後麵。
耳畔傳來江珩野的嘲弄,“這不是你自找的?”
溫邇伸手撥了一下耳邊的碎發,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畢竟謝隱也曾對她這麼好。
車子停穩後,謝隱抱著雲緹下了車。
溫邇才注意到江珩野把車開到了他們的婚房。
“江珩野,這是我們夫妻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插什麼手?”
“我就單純看不慣你。溫邇,現在我一想到你三年前給別的男人懷過孩子,我就替阿隱惡心你。”提起這件事,江珩野恨得牙根癢癢。
溫邇渾不在意道,“你喜歡謝隱啊。”
江珩野都懵了,“我他媽喜歡你,也不喜歡男人!”
溫邇不動聲色繼續挑釁,“你是喜歡過我。別忘了,高中三年咱們一個班,你看我什麼眼神,我還記得。”
所以這些年,江珩野對她大概是脫粉回踩吧。
是她破壞了原本他心中那個“溫邇”完美的形象。
江珩野被氣得不輕,回過神時,溫邇已經進去了。
溫邇在玄關換鞋,客廳裏就傳來了小姑娘壓抑的哭聲,“阿隱,我求你了,別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溫邇直起腰,就看到謝隱高大的身形將雲緹徹底籠罩。
謝隱說,“瞎想什麼,你還用跟她比嗎?”
“你胡說,你壓根就不在意我。野哥說的對,你還喜歡邇邇姐,對不對?你要是不喜歡她,這四年你有的是機會跟她離婚,你為什麼不提?”
這話不單單是雲緹想問的,也是溫邇想問的。
夫妻做到她跟謝隱這個份上就挺沒意思的。
就算是恨,起碼也有報複啊。
可謝隱這四年什麼都不做,隻是不出現而已。
僅此而已,就足夠折騰她。
“我對她......是挺喜歡的。”謝隱低頭,為雲緹擦拭著眼淚,可這句話哪裏是哄人的,分明是要人小姑娘的命。
雲緹抽噎著,拳頭軟綿綿地砸在謝隱的胸口上,“你就是混蛋!你就是心疼她,舍不得她!她心裏要是還有你,今天就不會去陪那個死肥豬了。”
謝隱壓低喉嚨,“她有難處。”
“所以你就心疼了?謝隱,你就是個騙子!”雲緹又氣又急,最後狠狠踩了謝隱一腳,轉身往樓上跑。
謝隱看著人跑了,也隻是沒什麼意義地笑了聲,跟了上去。
溫邇的目光隨之而去,隨後人就渾渾噩噩在玄關站了大半夜。
謝隱下樓喝水時,看到她還站在玄關口也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還沒走?”
溫邇氣笑了,“你想讓我回娘家直說,何必這麼羞辱我。你把人帶回我們的婚房,你還要我走?”
饒是她再沒自尊,也經不住謝隱這麼糟踐。
她強忍著鼻尖的酸澀,但眼淚還是不爭氣掉了下來,“沒你這麼欺負人的。”
謝隱就笑了起來。
他三指夾著玻璃杯往她跟前走,笑意闌珊,“溫邇,我欺負你,也好過今晚那個胖子欺負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