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隱這次回來身邊是帶了人的,隻是沒想到會帶到家宴上。
溫邇看到對方時不由得一愣,仿佛瞧見了誰的影子。
小姑娘落落大方,朝她客客氣氣叫了一聲“邇邇姐”。
這一叫就把謝隱給弄不高興了,結果誰也沒搭理,就往花廳走。
看著對方窘迫的樣子,溫邇淡淡一笑,“你跟謝隱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謝謝你這四年對他的照顧。”
此言一出,小姑娘頓時紅了眼,“邇邇姐,你誤會了。我跟謝隱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知道,你們才是夫妻。”
溫邇微怔,半天才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別人不提,她都快忘了。
原來她才是謝隱名正言順的妻子。
當然了,四年的活寡早已磨平了她對愛情還有婚姻的一切向往。
溫邇沒矯情,很坦然的說,“我跟謝隱沒什麼感情,你心理壓力別太大。我會盡快跟他把手續辦了,給你一個交代。”
小姑娘攥緊了手指,眼淚當即就掉了下來。
看著對方哭,溫邇心裏沒由來也泛酸,忍不住把人抱在了懷裏。
轉念又想,她這得多傻逼啊。
哪有正房主動安慰小三,還給小三讓位的。
可溫邇就見不得女孩子在愛情裏受委屈,哪怕對方是丈夫的情人。
小插曲過後,謝家的家宴上,其樂融融。
餐桌上,謝隱的父親謝臨安差一點把筷子摔到他臉上,“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你怎麼不死在外麵,你心裏還有沒有這個家,還有沒有邇邇這個媳婦兒!”
謝隱沒躲,筷子差一點破了他這張頂好的皮囊。
整個人慵懶地靠著椅背,手心裏把玩著一枚早已變形的戒指,要笑不笑的。
不等謝臨安發難,他長臂一勾,很自然地攬過了溫邇的肩膀。
“我老婆都沒說什麼,您急什麼眼。”說著,謝隱就扭頭深情款款地看向溫邇,“再說了,我上周才見過我們家寶貝兒的。是不是呀,乖乖。”
溫邇沒說話,心裏沒由來空落落的。
他慣會如此,深情的帽子戴在了自己頭上,倒像是在未雨綢繆。
而且上一次兩人見麵還是在一年前。
不,準確地說,誰也沒碰上誰,倒是她險些還丟了條命。
走神間,謝隱就湊了過來。
唇瓣輕掠,擦過了她的唇鋒,驚得她下意識往後躲。
她避得快,沒料到謝隱會假戲真做。
腰肢卻被謝隱掐得更緊。
“嗯。上周才跟阿隱見過了。”溫邇淡淡地扯了扯嘴角。
一低頭,是小姑娘伸腳去蹭他的腳踝......
這一吻,謝臨安也就信了。
席間,少不得說上一些說教的話,謝隱左耳進,右耳出。
直到謝臨安點她,“邇邇啊,我們上次跟你提起的事情,你跟阿隱說了沒?”
溫邇夾菜的動作一頓,“還沒來得及提。”
謝臨安有點難以啟齒,“這件事你盡早跟阿隱說。都是一家人,沒什麼不妥。”
溫邇點著頭。
家宴結束,溫邇悻悻然回了房間,拐進走廊上就聽到謝隱哄慰小姑娘的聲音,挺勾人的。
兩抹影子被拉長、交纏,吻得難舍難分。
“剛進謝家的門就想要名分,這麼心急?”
聽著男人的情話,溫邇不由得想起了七年前。
也是這種環境下,謝隱把她抵在花牆上,甜言蜜語哄她,“都帶你來見我爸媽了,你還不信我想娶你?”
她羞紅了臉,說不出一句話,任由謝隱予取予求。
思緒拉回,一抬眸,就見謝隱攬著小姑娘走了過來。
謝隱沉著臉,“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避開了謝家的傭人,拽她進了婚房。
自從新婚夜之後,她有四年沒進來過了。
“你想說什麼?”
“既然都看見了,該怎麼做,不需要我多說吧。往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謝隱的語氣帶著理所當然的命令。
溫邇就笑了,“那我們以前是什麼樣?”
謝隱一默,連帶著眉眼間的戾氣都重了不少。
溫邇緩緩轉身,手指掃過桌麵,撫摸著桌上的婚紗照。
驀地,想起他剛剛熱吻小姑娘的樣子,不免唏噓。
謝隱高中畢業那年,她告白成功,兩人偷偷摸摸談起了戀愛。
兩年後她考上謝隱的大學,謝隱作為學生會主席在迎新會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公開他們的關係,斷了所有異性對她的念想。
大學四年,但凡有條公狗朝她吠一聲,謝隱都得咬回去。
所有人都說,他們畢業後不結婚那就對不起所有曾經追求過他們的人。
後來,他們也的確結了婚,隻是過程很不堪......
溫邇苦笑,手指被相框邊的毛刺紮破,疼痛將她拉回現實。
身後,是謝隱疲倦的應付,“配合我就行。”
“怎麼配合?”溫邇明知故問。
她倒是有心成全他跟雲緹的,可誰又來成全她?
“你想跟我談條件?”謝隱掰過她的肩膀,力道大,溫邇就哭了。
謝隱眉宇蹙得更深,“我沒使勁,你矯情什麼?”
溫邇又哭又笑的。
以前掉根頭發,他都心疼得不行。
現在真的疼哭了,反倒是她矯情。
謝隱明顯沒什麼耐心,“你不是挺會搞事嗎?當初都跟謝......算了。”
他點到即止,溫邇也就沒說話,默默抬起手摁住了肩膀。
一年前的車禍要了她半條命,現在鎖骨還打著鋼釘,一到陰雨天就疼得厲害。
她思緒扯得遠,許久才拉回。
“好,我答應你,配合你演戲,讓你爸媽討厭我,好讓雲小姐順利進謝家。”
“但我有一個條件。”溫邇揉了揉肩膀,放下手,踮腳湊到了謝隱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