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快跟我來吧,禮服已經為您備好了!”店長不由分說地拉著她,把她帶進了商場頂層一家裝修極盡奢華的禮服店。
她幾乎是被半推半就地換上了那條叫“星夜”的裙子,然後又被塞進一輛專車,徑直開向宴會酒店。
宴會廳裏。
安念正被幾個名媛圍著,享受著眾星捧月的感覺。
“念念,你那個姐姐真來啊?”一個妝容精致的女孩撇了撇嘴,“我可聽說了,她現在窮得叮當響,別是穿個地攤貨就來了吧?”
“到時候丟的是我們趙家的臉。”另一個女孩搭腔,語氣裏滿是瞧不起。
安念優雅地晃了晃手裏的香檳杯,輕輕歎了口氣,一臉為難。
“姐姐她......脾氣倔,我也勸不住。算了,我們別說她了。”
她越是這樣,周圍的人就越是等著看安窈的好戲。
宴會廳的大門被推開,逆著光,走進來一道纖細的身影。
廳裏的喧鬧聲小了下去,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安窈穿著一條墨藍色的抹胸長裙,裙身上綴滿了細碎的鑽石,燈光一照,像有無數星星在上麵閃爍。
裙子極好的剪裁襯得她腰細得好像一掐就斷,露出的肩膀和脖頸在燈光下白得發光。
她就那麼安靜地站著,清冷的氣質和這一身華服竟一點也不衝突,反而壓住了全場所有名媛。
看到這一幕,安念臉上的笑僵住了,手裏的酒杯都差點沒拿穩。
這......這怎麼可能!
她身邊的幾個小姐妹更是驚得嘴巴都忘了合上。
“那......那是安窈?”
“她身上那件是Vera的星夜吧?!我在雜誌上見過,全球就一件,有錢都買不到!她怎麼弄來的?”
此時,安念死死盯著安窈,嫉妒燒得她心裏發慌。
她咬著牙,壓低聲音對身邊的人說:“還能是哪來的?不是找了個有錢的老男人,就是穿的A貨!”
幾人一聽,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是高仿啊,我就說嘛!”
她們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端著酒杯,朝安窈走了過去。
安窈沒理會周圍的議論,她剛想上前,就被一人擋住了去路。
“喲,這不是安窈嗎?身上這裙子,挺別致啊。”帶頭的女孩陰陽怪氣地開了口,“哪家A貨市場淘的?做得還挺像。”
安窈懶得搭理,側身就想繞開。
“哎,別走啊!”幾個人直接堵住了她的路,其中一個女孩手一歪,“不小心”把一杯紅酒全潑在了安窈的裙擺上。
深色的裙擺立刻多了一塊更暗的汙漬。
“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那女孩假惺惺地道歉,眼睛裏全是得意。
趙城快步走過來,一把將安窈護在身後,對著那幾個女孩嗬斥:“你們幹什麼!”
他擺足了英雄救美的架勢,回過頭,又換上溫柔的表情看著安窈。
“窈窈,沒事吧?我帶你去換件衣服。”
安窈看著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隻覺得好笑。
她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不用了,趙先生。”
她的話讓趙城臉色一僵。
安窈沒再看他一眼,轉身從侍者的托盤裏端起一杯猩紅的酒。
動作不疾不徐,甚至帶著幾分優雅。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她手腕一揚,整杯酒劃出一道豔麗的弧線,盡數潑在了剛剛那個挑釁的女孩臉上。
“嘩啦——”
“啊!”
女孩妝容精致的臉瞬間花了,昂貴的香檳色禮服上紅酒漬迅速蔓延,狼狽不堪。
“你瘋了!安窈!”另一個同伴反應過來,氣得跳腳,“你知道我們身上這件裙子多少錢嗎?你賠得起嗎!”
安念立刻上前,一臉痛心疾首地拉住安窈的胳膊,實則暗中用力掐了她一下。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衝動!她們隻是不小心......你怎麼能動手呢?”
“安窈!”沈蓉聽到動靜,撥開人群衝了過來,看到這副景象,氣得臉都白了,揚手就要打她。
但那巴掌最終沒落下來,不是她心軟,而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還要維持貴婦的體麵。
她指著安窈的鼻子,聲音尖利:“你還有沒有教養!立刻!給安念的朋友道歉!”
趙城站在一旁,抱著臂,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窈窈,你看,事情鬧大了。隻要你現在過來,求求我,這件事我就幫你擺平。”
他享受著這種掌控感,篤定安窈除了他,別無選擇。
四麵八方都是指責的目光。
安窈站在漩渦中心,她緊緊攥著拳。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冷靜的男聲傳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
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緩步走來,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襯得他肩寬腿長,周身的氣場冷冽而強大,讓整個宴會廳的溫度都仿佛降了幾度。
是傅野。
在場認識他的人,臉上瞬間換上了恭敬的神色,連大氣都不敢喘。
安窈整個人都懵了。
她看著那個逆光走來的男人,眼眶瞬間就紅了。
所有的堅強在他出現的這一刻,土崩瓦解。
可下一秒,恐慌又攫住了她。
她今天明明跟他說,自己要去片場工作的......
現在卻在這裏被他抓了個正著。
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覺得她是個謊話連篇的女人?
“還愣著幹什麼!”胳膊上一陣劇痛,是沈蓉的指甲狠狠掐進了她的肉裏。
沈蓉壓低聲音,語氣又急又恨:“那是傅氏集團的傅總!還不快問好!想死嗎!”
安窈喉嚨哽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沈蓉見她這副不爭氣的樣子,急忙擠出諂媚的笑,對著傅野點頭哈腰。
“傅總,您別介意,我這大女兒是個野丫頭,從小在外麵長大,不懂規矩。”
傅野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安窈泛紅的眼圈和蒼白的臉上,眸色沉了下去。
他沒什麼情緒地開口,聲音冷得像冰:“比起她,安夫人看上去,好像更像野丫頭。”
沈蓉的笑容僵在臉上。
安念連忙上前一步,柔聲解釋道:“傅總,您別誤會,我媽媽也是一時心急。主要是剛剛姐姐和我的朋友起了點衝突......”
那幾個被潑了酒的女孩見來了大人物撐腰,立刻找到了主心骨,七嘴八舌地告狀:“傅總,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們這裙子都是高定,好幾十萬呢!就被她給毀了!她穿一身高仿貨,還敢這麼囂張!必須讓她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