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附近的咖啡廳坐下。
安窈這次試鏡的角色,是一部小成本網劇裏的女二號。
一個美豔又狠毒的反派,雖然戲份不多,但人設十分帶感,很有挑戰性。
“這個角色導演看了很多人都不滿意,我覺得你的長相和氣質都特別符合!”
小圓一邊幫她拆解著劇本裏的重場戲,一邊信心滿滿地開口。
“窈窈姐,你一定能拿下的!”
安窈剛想開口,一道尖銳的女聲就從旁邊插了進來。
“嗬,就憑她?”
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身上那股劣質的香水味熏得人直皺眉。
她上下打量了安窈一眼,眼神裏滿是輕蔑和不屑。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那個角色早就定下是我了,你想和我搶?做夢吧!”
安窈瞬間就明白了。
眼前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趙城出軌的那個十八線小明星。
這角色,是趙城許諾給她的。
一想到趙城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安窈心底的厭惡就又多了幾分。
但麵對情敵的挑釁,她向來不是會退縮的性格。
安窈抬眸,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譏諷。
“原來是你啊。”
“我還以為趙城有多大本事,能給你撈個女一號當當。”
“搞了半天,你在他身邊這麼賣力,也就值一個女二號?”
那女人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氣得整張臉都扭曲,像個蛇精。
她最介意的,就是自己跟了趙城這麼久,卻始終隻能在一些小成本網劇裏演些不痛不癢的配角。
安窈的話,無疑是精準地踩在了她的痛腳上。
“你胡說八道什麼!”
女人尖聲大叫,想也沒想就掏出手機,撥通了趙城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立刻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哭腔。
“阿城,你快來啊,有人欺負我......”
“就是你那個前女友,安窈!她罵我!”
趙城來得挺快。
咖啡廳的門被推開,他一眼就瞧見了正和小明星對峙的安窈。
“親愛的,你總算來了!”女人高興的迎上去挽著趙城的手。
卻被趙城推到一旁輕哄:“徐瑩,你去旁邊等我。”
徐瑩走後,趙城才去看安窈。
他下意識地就覺得,安窈這是在嫉妒,想用這種不上台麵的法子來吸引他注意。
這女人,果然還是離不開自己。
趙城勾著唇角,走到安窈麵前,那股子居高臨下的傲慢勁兒又上來了。
“怎麼,後悔了?”
他身子往前傾,湊到安窈耳邊,聲音壓得又低又膩,聽得人想吐。
“想演那個角色也行,今晚來我房間,把我伺候舒坦了,一個女二號算什麼,我給你安排一個女一號。”
安窈胃裏一陣翻騰,她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拉開距離。那眼神,就跟看什麼沾了泥的臟東西一樣。
“趙城,你真夠惡心的。”
趙城的臉當場就掛不住了,眼神也陰了下來。
“你會後悔的!”
他轉身就走,帶著徐瑩消失在安窈眼前。
而後,安窈便沒在見他,和小圓去了片場等著試戲
而趙城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跟選角的導演嘀咕了幾句,手上的動作很快,一張卡就塞了過去。
導演臉上原本那點為難立馬就沒了,換上一副笑臉,連連點頭。
坐在一旁的徐瑩看著全過程,朝著安窈挑釁一笑。
安窈卻沒放在身上,因為馬上就要到她試戲了。
她心裏明白趙城會耍手段,但還是想試試。
她試的那段戲,是女二號間諜身份暴露,被皇子拿著刀指著,逼問她愛人下落的場景。
安窈往鏡頭前一站,整個人的感覺都變了。
當助理念出“說,他在哪”這句台詞時,她眼底先是閃過一絲被戳穿的慌亂,但很快,那點慌亂就凝成了一片冰冷的決絕。
她一句話都沒說。
她緩緩閉上眼,嘴角卻勾起一個說不清是解脫還是嘲諷的笑。
整個表演下來,在場的人都跟著她揪心,半天沒緩過神。
跟剛才那個隻會擠眉弄眼,幹嚎幾聲的徐瑩比,高下立判。
就連不久前還對趙城哈著腰的導演,這會兒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複雜。
旁邊的小圓更是激動,舉著手機把剛才那段全錄下來了。
最後公布結果,倒是沒什麼意外。
安窈被分到了一個出場沒幾秒的炮灰宮女,連句台詞都沒有。
小圓氣得直跺腳,替她不值。
安窈自己倒挺平靜,接下了。
她珍惜這個機會,哪怕隻是個一晃而過的龍套,也想靠自己一步步往上走。
趙城本來準備好看安窈哭著求他,或者至少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結果,人家壓根沒反應。
他精心準備的一場羞辱,就像一拳打進了棉花裏,不痛不癢,這讓他火冒三丈。
後台化妝間裏,趙城氣衝衝地闖了進來,一把攥住安窈的手腕。
“安窈,你膽子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給你臉了是吧?非要跟我對著幹?”
他強壓著火氣,話裏帶著點不耐煩的利誘。
“你現在跟我出去,給小瑩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隻要你聽話,以後有的是大製作給你挑。”
安窈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她向後退了一大步,拉開了和趙城之間的距離。
那眼神,就像在看什麼臟東西。
“趙城,你真夠惡心的。”
她說完,便不再看他,轉身就想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站住!”
趙城被她眼裏的嫌惡刺痛,心裏那點自以為是的優越感蕩然無存,隻剩下惱羞成怒。
“安窈,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倒要看看,沒了安家,也沒了我,你還能怎麼在這個圈子裏混下去!”
他撂下狠話,氣衝衝地拽著身邊的徐瑩離開了化妝間。
“阿城,你別生氣嘛,為那種人生氣不值得......”
女人的嬌嗔聲漸漸遠去。
安窈看著鏡子裏自己那張沒什麼血色的臉,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是又一次被人當成可以隨意拿捏的布娃娃。
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早就習慣了,又有什麼可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