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既然你這麼不願意，我今天就不去看老太太了，留著下次。”

溫櫻得意地撩了撩頭發，拉過行李箱扭著腰肢走了。

溫妤平複好心情，去看奶奶。

房間裏，護工正在給老人讀報，看見溫妤進來起身相迎。

溫妤笑著詢問了奶奶最近的情況，又給護工轉過去兩萬塊錢，護工很自覺地退出，讓祖孫倆獨處。

房門關上，溫妤坐到床邊檢查奶奶身上的情況，經常有養老院的老人被護工虐待的新聞爆出來，她也不免擔心。

“小張對我挺好。”奶奶知道她的心思，“你坐下來，我們說說話。”

兩年前，老人遭遇不測脖子以下重度截癱，在醫院治療一年之後轉入這家療養院。

為了溫妤，她頑強地活著。

溫妤拖過椅子坐下，“奶奶，我給你削個蘋果吃。”

老人看著她低頭動作，問道：“真離婚了？”

溫妤削著蘋果，不敢看她，回答：“還在談。”

“他不肯。”奶奶語氣肯定。

溫妤仍沒抬頭，“也不是，他那種家庭，結婚離婚都挺麻煩。”

老人歎了口氣，問她：“你想好了？”

溫妤手上停下來，抬頭扯起一抹笑容，“嗯，想好了。”

老人直視著她水盈盈的眸子，再歎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你和阿南發生了什麼事，但隻要是你想清楚了，就大膽去做，不管怎樣，奶奶還在這裏，你也還有家。”

溫妤眼眶一熱，憋住了泛酸的鼻頭，吸氣露笑，繼續削蘋果。

段知南最清楚她的軟肋。

知道她可以不管父母，但絕對不能不管奶奶。

溫妤捏緊了刀柄。

在這一刻，她是恨段知南的。

恨他忘不了白月光，又不肯放她走。

恨他做事太絕，用奶奶威脅她。

千裏之外的香江。

段知南的車停到了季晴依公寓樓下。

“上去吧，醫生說你腿上的傷最近不能沾水，明天我會再給你派一名看護，你自己也多加注意，這段時間好好休息。”

季晴依看看車窗外，又看著段知南：“阿南，還好有你在，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從在醫院裏，段知南接了溫妤的電話開始，季晴依就覺得他一直在走神。

要是之前，自己一哭，他就會全心全意圍著她轉。

可今天她好幾次靠過去，都被段知南躲開了。

現在，他也一直低頭看手機，沒有一點要送她上樓的意思。

“阿南，溫小姐是不是因為我總麻煩你，生氣了才離家出走的？要不要我去跟她解釋一下，跟她道個歉，興許她能消氣就回來了呢？”

季晴依試探著，想將手搭上段知南的腿。

豈料，她手指剛要接觸到西褲布料，段知南就換了個坐姿，讓她的手撲了個空。

季晴依咬牙。

這次回來，她明顯感覺到段知南對她生分了。

不行，段知南是她的，她一定要抓牢！

沉默了幾秒，段知南沉沉開口：“比起香江，想必你更熟悉歐洲，還想回去嗎？”

季晴依心裏咯噔一下。

段知南是想讓她回歐洲？

不，不行！

她死也不要再回去。

她要永遠留在他身邊！

“阿南，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當然更喜歡香江啊！”

季晴依柔柔笑著，神情隱隱低落。

“歐洲藝術圈，始終是排斥亞裔的。反而是國內，近些年氛圍越來越好。”

她輕輕撫上段知南的手臂，眼含希翼。

“阿南，你是最清楚我天賦的人，我一定會有一番成就。”

段知南臉色極淡。

看不出是認可還是不認可。

“時間不早了，你上去吧！”他淡淡開口。

“好。”季晴依溫順答應，屁股沒有挪動一下。

她不甘心。

“我看你有點累，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我陪你說說話。”

她一向是個解語花角色。

段知南過去也很接納。

但今晚，他拒絕了。

“我還有事，你自己上去。”

知道她腿上有傷，卻不送她上樓。

季晴依暗暗咬牙，麵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

“那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晚安。”

“晚安。”

車外，周霖已經拉開了車門。

季晴依沒理由再拖延，一邊慢吞吞往外挪，一邊按住傷口。

她有傷在身，再慢也正常，一條腿剛伸出去，她就痛苦地“嘶”了一聲。

果然拉回了段知南的注意力。

“怎麼了？”

他還是關心她的，側身過來看。

季晴依手指真用了勁，疼得臉色發白。

“隻是扯了一下，沒事。”

她紅著眼眶故作堅強的樣子，段知南終究是不忍心。

“你先別動，我送你上去。”

他從另一邊下車，又繞過來，從這邊將她抱了出去。

他時常健身，雙臂結實有力。

“又麻煩你了。”

季晴依圈住他的脖子，軟軟靠在他懷裏，滿足極了。

他還是在意自己的。

隻不過溫妤現在是他的妻子，他心裏有糾結和彷徨，一時拿不定主意很正常。

沒關係，她會幫他下定決心！

一無是處的大陸妹，有什麼資格站在段知南身邊？

有她在，段知南很快就會看清自己真正的心意。

季晴依本來以為段知南送自己上了樓，再留下來喝咖啡談心，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等氣氛到了，再留下來過夜也有可能。

她已經提前把看護支開了。

沒想到，段知南隻將她送到家門口，沒等她開門就走了。

“晚了，你早點休息。”

“阿南......”

季晴依腿上有傷，追不上大步流星的段知南，眼睜睜看著他走進電梯。

確定電梯下行，季晴依眼裏的溫柔和留戀瞬間消失。

她冷冷掏出手機，翻看著上麵的留言，撥了個電話出去。

那頭很快接起：“季小姐，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你放心，溫妤肯定以為是段先生讓我去的。”

季晴依語氣譏誚：“你沒說漏嘴吧！”

“我辦事，你放心。”溫櫻在那頭拍胸膛，“不過，季小姐，你為什麼要讓溫妤回香江，讓她就這麼跟段先生分開不正好嗎？”

“你照我說的做就是，好處少不了你的。”

季晴依直接掛了電話，她才懶得跟這種蠢貨解釋。

不把溫妤放到身邊天天鬧，段知南怎會知道她季晴依有多好？

魚目和珍珠隻有放在一起，才能有更直觀的對比不是嗎？

另一邊的溫櫻意識到自己被掛了電話，立即呸了一聲，罵道。

“一個不要臉的小三，搶人家丈夫，還裝什麼大家閨秀，高素質！下流貨，生兒子沒屁眼，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