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台風來臨,妻子打電話讓四歲女兒去給她去送外套。
女兒拿了外套給他送去,路上卻被大卡車撞飛出去。
等我收到消息趕到醫院時,女兒已經奄奄一息。
小小的身軀滿是傷痕,觸目驚心,兩條腿被車攆壓得血肉模糊。
「媽媽讓我給他送外套,我不小心弄壞了,你讓她別生氣......」
話還沒說完,女兒再次陷入休克,被送進急救室搶救。
我淚流滿麵的給妻子打去電話,打了十幾個才終於接通了。
她不耐煩道:「心心那個死丫頭怎麼還沒來,害得阿牧大冒險都要輸了!」
電話那頭響起他白月光的嬉笑聲:「你別生清妍的氣,是我叫心心送外套的。」
包廂裏充滿了哄笑聲,眾人笑得前仰後翻,隻把這事當笑話。
我攥緊拳頭,將手機摔了粉碎,立刻讓律師給妻子發離婚協議。
1
掛斷電話後,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怒火在心中翻湧。
我隔著手術室的玻璃往裏麵看,女兒渾身是血。
她的雙腿幾乎被撞到變形,胸前一片血肉模糊。
女兒昏迷不醒,額頭被撞出了一個大窟窿,鮮血直流。
看到眼前這幕的我瞬間淚流滿麵,渾身顫抖,祈禱女兒不要出事。
醫生出來摘下口罩,告訴我:「你女兒現在大出血,急需用血。」
「而且她全身上下受創傷嚴重,需要請專家進行手術,請家屬即刻繳費。」
我立刻跑下樓去窗口繳費,慌張的滿頭大汗。
「先生,不好意思,這張卡顯示餘額不足。」
餘額不足?不可能啊,我這張卡裏少說也有一百萬。
我嘴唇緊張到發顫:「醫生,你是不是搞錯了,麻煩你再試一下。」
我不死心的把卡再次遞給她,可結果還是一樣。
後麵排隊的人群不斷傳來催促:「快點啊!你不繳費就讓別人繳費!」
「沒錢就趕緊靠邊,我們還等著交錢用藥呢!」
我氣得想衝上去和那人理論,卻想到女兒的情況,隻好把話咽下去。
我不明白為什麼卡裏會突然沒錢,這張是我的工資卡。
密碼隻有我和妻子林清妍知道,按道理來說是不可能沒錢的。
我再次給妻子打去電話,卻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我急得差點就要罵人,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林清妍卻還是隻惦記著大冒險的事:「心心是不是快來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大冒險有多重要,我都輸了一百萬了,這局一定要幫阿牧贏回來!」
她像是喝醉了,不停催促我,我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你用了我工資卡裏的錢?那一百萬你全都輸光了?」
我扯著嗓子質問她,強壓著內心的怒火,林清妍卻毫不在乎。
「對!是我用的!不就是一百萬嗎,之後再還你不就行了!」
「你至於對我大喊大叫嗎?阿牧還等著贏了這局,你必須趕緊叫心心過來!」
卡裏那麼多錢被她一晚上就輸完了,現在還想命令女兒過去。
用作他們大冒險的玩物,我氣得攥緊了拳頭。
怒氣不斷在胸中翻湧,恨不得立刻手撕了她。
那錢現在是女兒的救命錢,是她最後的希望。
卻被她隨意拿去用,居然還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大冒險遊戲。
我差點沒氣炸,卻還是忍下怒火耐心說道:「心心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
「她馬上就要做手術了,你趕緊把你卡裏的密碼告訴我!」
林清妍卻突然對我破口大罵:「顧淵你有病啊?心心好好的,怎麼可能出車禍?」
「我隻是想讓她過來送個東西,怎麼就出車禍了?你編也編個好點的理由!」
「今天的局事關阿牧的尊嚴,我已經借遍親戚朋友了,你別想從我這拿錢!」
2
這些話像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紮進我的心裏。
我嗓音顫抖質問她:「你,你說什麼?你把錢都借遍了?」
「林清妍你瘋了!你為什麼要把錢全用光,你知不知道心心真的出車禍了!」
蘇牧搶過手機,哈哈大笑道:「顧淵哥,你就別再騙人了!」
「我們也隻是鬧著玩的,大不了事後把錢還你,至於編瞎話?」
我直接問候了蘇牧的父母祖宗,徹底惹惱了林清妍。
「你別指望我會信!來來來咱們喝酒,別理他,繼續搖骰子!」
說完,林清妍立刻把電話掛斷關機,再也打不通。
我絕望到雙腿發軟,幾乎要暈厥,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這麼多年,我把工資上交家庭,如今急用卻遇上了這種情況。
我來不及悲傷,找遍所有認識人的借錢甚至貸款。
終於湊夠了手術費,我趕去繳費廳交錢,卻被拒絕了。
醫生急匆匆找到我,把我帶到手術室:「來不及交錢了!」
「你女兒情況太危險,剛剛已經錯過了最佳手術時間,我們也沒辦法了!」
「你還是守在她身邊陪著,趕緊通知家裏人來見最後一麵吧。」
醫生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讓我瞬間癱軟在地。
強撐著身子,一點點爬到女兒的床邊,女兒緩緩睜開眼睛。
像是在叫我的名字,她渾身鮮血淋漓,慘白的臉龐讓人痛心。
我拉著她的小手,噙著淚安慰道:「心心不怕,爸爸在這裏,爸爸馬上就來救你。」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用衣袖胡亂擦掉鼻涕眼淚。
心心湊到我耳邊問我:「爸爸,媽媽呢,她沒有來看我嗎?我全身上下都好疼。」
看著女兒躺在病床上還心心念念她媽,我就忍不住再次落淚。
他的話像是一根針,深深的紮在我的心裏,痛的我喘不過氣。
我不知道怎麼和她解釋林清妍不來的原因,隻好輕輕摸著她的頭。
「媽媽在忙,她,她一會就會來看你......」
我希望這拙劣的謊話可以騙過她,心心聽後艱難的笑著點點頭。
「太好了,我還以為媽媽把我忘了,我怕再也見不到她了......」
腦海裏浮現出女兒曾經的乖巧可愛,我忍著悲痛祈禱她能夠活下去。
我眼裏含著淚,告訴她不要胡思亂想,要好好聽醫生的話。
女兒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心電圖慢慢成一條直線。
我倒在地上,巨大的痛苦蔓延至全身,讓我失聲痛哭。
我知道女兒永遠離開了我,因為沒有得到及時救治永遠離開了我。
就算哭得再撕心裂肺,女兒也絕不可能再回來。
將女兒的遺體送至火葬場後,我火速趕到了林清妍所在的酒吧包廂。
我怒氣衝衝的包廂,沙發的林清妍被我嚇了一跳。
眾人也都立刻停下手裏的動作,目光聚焦在我們倆身上。
「顧淵?你來這裏幹嘛?你又想騙我!居然都找到這裏了?」
我穿過人群,揪著她的衣領狠狠給了她一巴掌,眾人震驚。
林清妍從未想過我會對她動手,被那一巴掌扇懵,半張臉腫了起來。
「顧淵你瘋了?你來這裏發什麼神經!有病就去醫院看看!」
她扯著嗓子聲嘶力竭,我卻沒空在陪她鬧了。
將離婚協議摔在她的臉上:「我們離婚吧,你淨身出戶。」
3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全都震驚了。
林清妍的酒醒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又看了看離婚協議。
她從未想過最先提出離婚的居然是我,畢竟當初是我追求的她。
是我求著她嫁給我,說好了一輩子不離不棄,如今卻要分開。
林清妍冷笑一聲:「顧淵,你來的路上是不是腦子被擠了?」
「居然敢跟我提離婚,還讓我淨身出戶,別忘了當初是你像狗求我嫁給你的!」
我沒有否認,而是將筆遞到了她的手上,讓她現在就簽字。
「顧淵你來真的?就因為我玩大冒險讓心心送東西?」
「還是花光了你的錢?你就要和我離婚,你沒事吧!」
「我可告訴你,你要和我離婚該淨身出戶的讓也是你,心心你也別想帶走!」
我將女兒的死亡證明遞給她看:「心心已經死了,誰也帶不走!」
林清妍卻一眼都沒看照片,直接奪過我手裏的手機摔碎。
「顧淵你個廢物!這麼爛的謊話都敢編出來騙我,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我看著被摔碎的手機,心裏苦澀難言:「我騙你?我為什麼要用女兒的命騙你?」
林清妍冷笑一聲:「顧淵你少裝了,孫老師放學時明明給我發了消息。」
「她說心心好好的離開了學校,根本就沒出什麼車禍!」
「我就讓她送個東西,怎麼就出車禍了?別什麼事都賴到我頭上!」
我心灰意冷,難以相信自己的老婆居然這麼不相信自己。
林清妍目光陰冷,皺著眉惡狠狠的瞪著我:「趕緊滾!別在這無理取鬧!」
「離婚可以,等明天再說,今天我們要好好慶祝阿牧回國!」
我的心痛的像被十萬根針紮一樣痛,簡直難以呼吸。
「心心就是在給你送外套的路上出車禍的,你不知道今天刮台風嗎?」
「大貨車擋風玻璃被風吹裂,司機猛打方向盤,直接把心心撞飛了!」
「台風天這麼危險,你為什麼還要讓她一個人在外麵!她才隻有四歲!」
我怒不可遏質問著她,眼底噴出的火焰簡直要把她吞噬。
林清妍咬牙切齒的呸了我一口,猛的一腳把我踹倒在地。
「夠了!你就別在這裏撒謊了!」居然連女兒出車禍這種謊話都編出來!」
「也不怕遭報應!你居然敢咒我女兒!我饒不了你!」
她那一腳力氣很大,直接把我踹到了門口,我捂著胸口艱難喘氣。
林清妍不解氣,她揪起我的衣領,用高跟鞋狠狠踹我的肚子。
直到我口吐鮮血,她才停下來:「今天是阿牧重要的日子,任何人別想打擾!」
我狼狽的躺在地上,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我和林清妍還有蘇牧三人是大學同學,蘇牧一直是林清妍的白月光。
而我卻悄悄喜歡林清妍多年,畢業後蘇牧出國,她讓我娶她。
我欣喜若狂,沒有猶豫就答應結婚,本以為婚後會幸福。
可結婚多年,她對我一直很冷淡,總是好幾天在外麵過夜不回家。
我每當我提起她的冷落,她就會怒斥我,說我不懂事。
結婚八年她才同意和我有一個孩子,我無比珍惜心心的降生。
可是沒想到她卻離我而去,這段婚姻也沒有繼續的必要了。4
我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包廂裏等著他們結束,等著林清妍簽字。
準備第二天立刻前往民政局,這段婚姻我一刻都不想再維持了。
蘇牧忽然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我頓感不妙。
「顧淵哥,我敬你一杯,今天的事都是因我而起,真的很對不起。」
「你千萬不要生清妍的氣,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他遞給我杯酒,我卻不屑的倒了,酒中的白色粉末還沒溶解。
被識破的蘇牧扯了扯嘴角,這一幕正好被林清妍看見了。
她扯著嗓子指責我:「阿牧好心給你敬酒你為什麼不喝?趕緊給他道歉!」
林清妍衝過來,揪著我的手逼迫我道歉,手腕被拽紅。
我氣憤的甩開他的手,拿起桌上的酒往蘇牧臉上潑去。
立刻離開了包廂,胸腔劇烈起伏,怒火在我心裏久久散不去。
不一會,蘇牧也走近了洗手間,隻是他立刻換了副麵孔。
像是在和誰說話:「就是這個人,等他出來你立刻帶走處理掉!」
對方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起來是蘇牧為了對付我特意找到人。
他回國後就一直惦記著我的總經理職位,除掉我正好可以上位。
就會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不屑的直接走了出去。
下一秒,男人狠狠給了我一拳,我拿起台上的花盆,朝他後腦勺砸去。
瞬間鮮血直流,男人倒地,蘇牧害怕的大聲尖叫。
我揪住蘇牧的頭發,上去就是一巴掌,毫不手軟的回擊。
突然,我被人一腳踹開,硬生生撞在洗手台上,額頭血流不止。
林清妍抱起地上的蘇牧:「阿牧你沒事吧?顧淵你要滾就快點滾!」
「為什麼還要對他動手?」她拿起離婚協議簽下自己的名字。
話還未說完,又是一巴掌,重重落在我的臉上。
就像是落在這麼多年的感情上,痛苦,煎熬,不堪。
林清妍朝我咆哮著:「道歉!否則,今天我不會讓你走!」
我心痛如絞,轉頭看到了蘇牧臉上陰險得意的笑容。
我強撐著站起來,淚水滾流模糊視線,心痛到窒息。
因為心臟病發直接摔在地上,呼吸變得艱難起來:「救救我,去車上拿藥......」
下一秒,林清妍一腳踹開我,抱著蘇牧趕去醫院,一眼都沒看我。
她居然能眼睜睜看著我去死,我的心終於徹底死了。
路上林清妍突然接到秘書電話:「不好了林總,您女兒出車禍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