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酒液入喉，帶著一絲灼熱的甜膩。

黑玫瑰魔神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那抹因酒精而起的迷離，讓她本就妖異絕倫的臉龐更添了幾分致命的誘惑。

她舔了舔殷紅的嘴唇，動作慵懶而魅惑，像一隻品嘗完祭品後心滿意足的貓。

“有趣的遊戲，不是嗎？”她輕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磁性，在寂靜的圖書館中回蕩，“你的‘真實’，比我想象中更美味。”

江澈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看著她。

他知道，這讚美背後，是更深的陷阱。

她享受的不是他的坦誠，而是他被迫坦誠時的那種“無力感”。

“那麼，繼續吧。”魔神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一點，那副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撲克牌便自動洗了起來，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輕響，每一聲都像是在敲擊著人的靈魂。

一張牌，如同黑色的蝴蝶，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指尖。

方片2。

“第二個問題，”魔神女王的紫羅蘭色眼眸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她凝視著江澈，仿佛要將他靈魂深處的每一個角落都看得一清二楚，“在你那個名為‘地球’的世界，你............重要嗎？”

這個問題，比第一個更加陰險，更加誅心。

它不再是探究來曆，而是直接攻擊一個人的自我價值。

如果江澈回答“不重要”，他將暴露出自己的平凡，承認自己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蟲子”，這會在氣勢上被對方徹底壓垮，後續的博弈將舉步維艱。

如果他回答“重要”，在執掌“欺詐”的魔神麵前，這很可能被判定為“謊言”。

來自無魔世界的凡人，能有多重要？拯救了銀河係嗎？

這是一個無論如何回答，都會陷入被動的死局。

魔神女王嘴角的弧度愈發愉悅，她喜歡看獵物在絕望中掙紮的模樣。

然而，江澈的反應再次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連思考的停頓都沒有。

“不重要。”

他坦然地回答，語氣平靜得就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在那個世界，我無父無母，是個孤兒。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我死了，不會有任何人流一滴眼淚。宇宙不會為我停轉一秒，地球會照常轉動，太陽會照常升起。”

他看著魔神女王那雙因詫異而微微睜大的紫眸，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對於那個世界而言，我是一個就算消失了，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人。”

“所以，我來到了這裏。”

他的聲音，在這一刻充滿了某種奇異的感染力。

“因為不重要，所以可以拋棄一切。”

“因為一無所有，所以............無所畏懼。”

轟！

魔神女王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被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

無所畏...懼？

她見過無數自稱無畏的英雄，他們在麵對她時，心中卻充滿了對失去榮耀、失去生命、失去親人的恐懼。

她也見過無數自甘墮落的惡棍，他們在麵對她時，心中充滿了對失去力量、失去地位的恐懼。

可眼前這個男人。

他竟然將自己最深沉的“無價值感”，鍛造成了最鋒利得武器和最堅固的盾牌！

他不是在示弱，他是在宣告！

宣告他是一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被威脅，沒有任何弱點可以被利用的存在！

魔神女王手中的那張方片2，再次化作光斑，融入江澈的身體。

【叮！你回答了‘真實’的問題，並展現了強大的心境，‘黑玫瑰’魔神對你的‘靈魂韌性’感到震驚，親密度+5%！】

【當前親密度：25%！】

【核心獎勵解鎖：紅顏饋贈！】

【你已看清對方的真實容貌與身份，並可複刻對方一項核心天賦！】

【可複刻天賦列表：】

【1.SSS級天賦·真實之眼（被動）：你可以看穿一切不高於你精神力等級的幻術、偽裝與謊言。】

【2.SSS級天賦·契約之口（主動）：你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可以附加一層‘契約’之力。若對方相信並接受，契約將強製成立。該能力強度與你的精神力、對方的意誌力相關。】

【3.SS級天賦·魔神之軀（被動）：你的身體將獲得部分魔神特性，對所有黑暗、魅惑、精神類攻擊抗性大幅提升。】

江澈的心臟，猛地一跳。

來了！

這三個天賦，任何一個拿出去，都足以讓整個世界瘋狂！

【真實之眼】，堪稱所有幻術師和刺客的克星！

【魔神之軀】，直接讓他麵對精神類攻擊時立於不敗之地！

而那個【契約之口】............則更加霸道，更加詭異！這簡直就是言出法隨的雛形！

“選擇【真實之眼】。”江澈在心中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決定。

【契約之口】雖然強大，但限製也大，對精神力消耗極高，現階段的他恐怕用不了幾次。

而【真實之眼】作為一個被動天賦，卻是最實用、最能提升他生存能力的神技！

【叮！天賦複刻成功！你已獲得SSS級天賦·真實之眼！】

一股清涼的氣息，瞬間湧入江澈的雙眼。

他眼中的世界，在這一刻，變得截然不同。

他再看向對麵的魔神女王，那模糊的輪廓瞬間消失，她的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

更重要的是，他能“看到”，她身上正繚繞著一層淡淡的、由無數謊言和偽裝構成的紫色迷霧。

而在迷霧之下，他隱約看到了一絲............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深沉的孤獨。

“輪到我了。”

江澈的聲音，將兀自處於震驚中的魔神女王拉回了現實。

他伸出手，再次抽出一張牌。

這一次，是一張漆黑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鬼牌。

Joker。

看到這張牌，魔神女王的紫眸中，第一次閃過了一絲難以察明的情緒，似乎是厭惡，又似乎是............恐懼？

“我的問題是............”江澈將那張鬼牌夾在指間，輕輕轉動，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層紫色的迷霧，直視著她靈魂的最深處。

“你存在了多久？”

這是一個安全的問題，也是一個不安全的問題。

安全在於，它不涉及情感，不涉及隱私，隻是一個關於時間的數字。

不安全在於，對於一個永生者而言，時間，或許才是最沉重的枷索。

魔神女王沉默了。

她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變得空洞而深邃，仿佛倒映著宇宙誕生與毀滅的無盡輪回。

圖書館裏的空氣，變得冰冷而粘稠。

書架上的那些古老書籍，開始微微顫抖。

這是她的心境，在失控。

江澈沒有催促，隻是安靜地等待著。

他知道，這個問題，刺中了她最柔軟，也最不想被人觸碰的地方。

許久，許久。

久到江澈以為這個遊戲將要以這種方式結束時。

魔神女王終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