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崔念微已回到了侯府。
她的左手臂處裹著厚厚的紗布,連呼吸都泛著痛。
齊書桓見到她醒了,長舒一口氣,“念微你醒了就好,當時情況危急,淺淺體弱我隻能讓你......”
“你別生氣,至於淺淺已經自發地替你抄經書祈福了。”
崔念微扯了扯苦澀的嘴角,孟淺淺的身子弱,她難道就不痛了嗎?
見崔念微一直沉默,齊書桓又小心翼翼地將她摟在懷裏寬慰。
“再忍忍,六日後便是我繼承侯爺之位的日子,到時候我不會讓你受半分苦。”
齊書桓又在崔念微的耳邊絮叨說了許多,可崔念微隻是沉默地閉上眼。
事到如今,她不會再信齊書桓的半句話。
修養的第二日,崔念微正擺弄著床邊的臘梅,齊書桓卻猛地踹門而入。
“念微,你為什麼要在宣紙上動手腳?你知不知道淺淺昨夜抄了一整夜差點中毒!”
鋪天蓋地的紙張落在崔念微身上,一股箭毒木的味道蔓延開來。
崔念微被嗆得直咳嗽,“不是我做的,我不知情......”
孟淺淺身邊的丫鬟哭著衝出來,“明明就是你買通了采買的管事,你還不肯承認!”
“世子,你要替夫人做主啊,她一片真心卻被辜負了!”
齊書桓的臉陰沉地可怕,“念微,你做的太過火了,必須去冰窖裏反省。”
崔念微拚命掙紮,指甲甚至在門框上抓出幾條裂痕。
“不,齊書桓,我沒這麼做,你會後悔的!”
崔念微的呼喊聲淹沒在侍衛粗魯的動作中,視線前方的齊書桓身子更是筆直。
冰窖裏寒冷刺骨,一陣接一陣冷氣讓崔念微直打哆嗦。
一開始她還在拍打著鐵門,眼中隱隱有淚閃過。
“齊書桓,真得不是我做的,真得不是我......”
狂風將大門吹得吱嘎作響,卻無一人回應。
慢慢的崔念微開始失溫,模糊的意識中想起了三年前同齊書桓出遊卻意外墜入寒潭。
即便身臨險境,齊書桓依舊將她緊緊護在懷裏。
那時他說,“念微,不論發生什麼,一切有我。”
可現在呢?齊書桓,你聽我說過一句話嗎?
崔念微昏迷前隻剩下一個念頭:永遠離開這裏,離開齊書桓。
再醒來時,床前隻有哭得不成樣子的采蓮,見崔念微醒了,高興地直落淚。
“小姐,你可算醒了,府醫說差一點就救不過來了......”
崔念微的嗓子啞得直冒煙,勉強喝下兩口水後才緩過來。
采蓮仍在抹著眼淚,“小姐,要不要我通知老爺我們明天就動身離開......”
話音剛落,著急進來的齊書桓麵上閃過一絲疑惑。
“誰要離開?”
房間內安靜了幾秒,在崔念微的眼神示意下采蓮很快低頭補充。
“世子,是奴婢母親病重了些,奴婢打算過幾天回老家一趟。”
齊書桓心中剛升起的擔憂才少了些,招手示意彩荷離開。
看著崔念微眉頭還未化掉的冰霜,齊書桓小心地用手帕擦拭掉。
“念微,你還在怪我嗎?”
見崔念微沉默的模樣,齊書桓歎氣補充。
念微無論如何這件事都是你做過了,如果我不罰你,萬一府中的下人效仿你也欺負淺淺怎麼辦?大哥死後,她一個人不容易......”
崔念微卻莫名覺得好笑,“她不容易,難道我容易嗎?”
齊書桓語噎了幾秒,緊握住崔念微泛著冷的手。
“念微,還有四日就是我繼承侯爺之位的時候,你且再忍忍。”
“我來是有件事想同你說,昨日我為哄淺淺開心答應要幫她從陵南王手上求得一幅字畫,
作為交換條件,我要把你送到他身邊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