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瑜降下車窗,風灌了進來,吹亂了她的頭發。
“風大,關上窗,別著涼了。”
陸言忱的聲音自身側響起,手伸向中控台要去按升窗鍵,被明瑜眼疾手快地按住。
“有點悶,透透氣。”
她的手很涼,陸言忱反手將她的手整個裹進掌心,用體溫煨著,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
“怎麼這麼涼?”
明瑜抽回手,攏了攏被風吹到臉上的發絲。
“不冷。”
掌心空了,這已經是最近不知道第幾次她躲開他了。
陸言忱看著她冷淡的側臉,心裏壓著的火氣也竄了上來。
“明瑜,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說過了,我沒有鬧。”
“沒有鬧?”
陸言忱被她氣笑了,音量高了一些,“我說的話你一句都聽不進去,現在又擺出這副樣子,你覺得很有意思?”
明瑜不看他,“我隻是覺得車裏味道不好聞,不喜歡。想開窗透氣,這也是鬧嗎?”
陸言忱被她問得一噎。
這是什麼味道,他心裏有數,被明瑜這麼直白的說出“不喜歡”、“不好聞”,他有氣也撒不出來了。
陸言忱輕咳一聲,語氣生硬地轉圜:“新換的香薰不好聞?你不喜歡,明天換掉就是,至於這麼敏感?”
明瑜重複道:“嗯,就是不喜歡。”
陸言忱的胸口堵著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他放緩了車速,將車停在路邊,解開安全帶,傾身靠了過去。
“瑜瑜,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捧著她的側臉,將她轉過來看著自己,“你以前從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跟我計較。告訴我,是誰教你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放在一旁的手機上。
“是文茵對不對?早跟你說離她遠一點,整天在你耳邊說些有的沒的。”
明瑜拍開他的手,“跟她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有什麼問題?”陸言忱追問,已然有些不耐,“你就是被她帶壞了,以後不許再跟她來往。”
明瑜覺得有些好笑。
“陸言忱,我們還沒結婚,我跟誰來往是我的自由。你憑什麼管?”
陸言忱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她從沒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更沒連名帶姓地喊過他。
“就憑我是你未婚夫。這個理由夠不夠?”
明瑜又問:“那你呢?你跟秦知意來往,我是不是也可以管?”
陸言忱的呼吸重了些,“我跟她隻是朋友,是合作關係。”
“我也是。”明瑜說,“我和文茵也隻是朋友。而且,我們同性。”
僵持許久,陸言忱重新發動了車子,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躥了出去。
他一路無話,車速快得嚇人,直到別墅的鐵門出現在視野裏才緩緩降速。
車停穩,他沒看她,吐出兩個字。
“下車。”
明瑜解開安全帶推門下去,剛站穩,車就發出一聲轟鳴,調頭疾馳而去。
他又走了。
她走進別墅,管家迎了上來,擔憂地看著她:“明小姐,您和先生......”
“沒事。”明瑜脫下腳上磨得難受的高跟鞋,光著腳踩上地板,“晚飯不用準備我的了。”
上了二樓,沒回主臥,拐進了走廊盡頭的客房。
明瑜拿出手機,點開和文茵的對話框。
【回來了。】
文茵幾乎是秒回。
【照片收到了?】
【嗯。】
【狗男人!老娘祝他和他那個小白花明天出門車胎被紮,喝水被嗆,上廁所沒紙!】
看著屏幕上比當事人還激動的文字,明瑜忍不住笑出聲。
【你怎麼比我還生氣。】
【我能不氣嗎!我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讓他倆簽字畫押,昭告天下!】
明瑜回了個“笑哭”的表情。
文茵的語氣又關切起來。
【你怎麼樣?還好嗎?】
【沒事,死不了。】
【那就行。記住,錢最重要,男人算個屁。晾著他,讓他自己慢慢琢磨去。】
明瑜關掉手機走進浴室,將自己整個人沉進溫熱的水裏,那些緊繃的神經才算鬆弛下來。
她睡在了客房。
到了後半夜,明瑜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床墊的一側陷了下去。
她還沒來得及睜眼,一具溫熱的身體就從身後貼了上來,環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