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哢----”
聚光燈逐一關閉,演播廳裏頓時漆黑如夜。
觀眾們靜氣凝神,靜靜等待著鄭彥臣的歌曲。
“雪Distance。”
鄭彥臣略帶沙啞的嗓音流出,一些觀眾微微皺眉。
花宸宇眼神一亮,這把有了!
鄭彥臣進入情緒很快,比以往任何一次排練都快!
一抹淡淡的憂愁縈繞在每個人心頭。
“砰----”
暖黃色聚光燈忽然打在舞台上。
鄭彥臣站在麥克風架前,雙眼微閉,在他頭頂,緩緩飄落一片片人造雪花。
趁著剛才短暫的黑暗,他悄悄換上了特意定製的演出服。
看到他這個造型,現場不少觀眾眼前一亮。
鄭彥臣的雙肩像是駱駝的兩隻駝峰般高聳,把他的頭夾在中間。
伴隨著伴奏響起,他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你說我自以為是,可憐像撲火飛蛾,任憑無用的勇敢將我淹沒。”
“這旋渦深不見底,褪去勉強的外殼,你充滿防備的樣子不像我。”
“會不會太久,久到這結果,明明我想要卻不敢對你說。”
“我好想放手,卻幻想太多,悲歎你不是世上另一個我。”
略帶悲傷的歌聲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所有人都靜靜的豎起耳朵傾聽。
含混不清的咬字風格,再加上電音伴奏,雖然有點聽不清他在唱什麼。
可,怎麼偏偏讓他們想起了什麼............
“我願把胸膛解剖,公開脆弱的結構。”
“有在跳動的血肉,別再隻丟我骨頭。”
“在這麼冷的天,別離我那麼遠,再靠近我一點。”
“可是雪,飄進雙眼,看不見你橋牌的謊言。”
“心甘情願囚禁在深淵,舔舐著傷口和刀尖。”
“可是雪,飄進雙眼,看不見你橋牌的謊言。”
“心甘情願囚禁在深淵,燒一捧雪花做硝煙。”
聽到這,現場不少年輕人都有些觸動。
孤獨和焦慮,是這個時代的主題。
華夏的科技水平發展得太快了,誰也不確定第二天自己的工作還在不在............
隻能內卷,拚命地內卷。
家庭、工作單位兩點一線,日出而作,深夜而息。
每天機械地重複著同樣的生活,數著日曆和時間過日子............
無力,太無力了。
痛,太痛了!
觀眾席後場,一位好不容易搶到票的青年紅了眼眶。
“這詞,寫的就是我啊!”
本來,他還為用了足有幾個月夥食費買的門票暗自心疼。
現在,值!
太值了!
某個出租屋裏,電視機前。
幾十隻玫瑰花雜亂散落著,一位青年暗暗攥緊了手裏的啤酒罐。
他剛剛表白失敗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離我那麼遠............”
“我的心,好痛............”
台上,鄭彥臣的歌聲還在繼續。
暖黃色燈光倏地散開,他身後的大屏幕突然亮起。
他特意製作的MV出現在屏幕上。
看到第一張圖片,章雯靜登時紅了眼眶。
這............
是她發給彥辰哥的那張照片!
那年冬天,忽然下了一場大雪。
她和李牧在校園裏散步,趁雪景正好,她讓李牧幫她拍幾張照片。
回到宿舍後,看到鄭彥臣在線,她猶豫了一陣後,挑了幾張不露臉的照片發了過去。
可消息如石沉大海,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那時,她還因鄭彥臣的已讀不回暗暗生氣。
現在,她懂了,她全都懂了!
她真的很過分啊............
“雯靜老師,麻煩你稍微收斂一下情緒。”
耳機裏忽然傳來導演的聲音。
章雯靜一怔,立馬換了個坐姿,抬手裝作揉眉心,悄悄擦去淚水。
看到她回過神來,導演才通知攝像機切近景。
後台,休息室內。
其他幾位參加半決賽的新人正聚在一起。
他們的麵色都有些難看。
這首歌,無論是編曲還是歌詞,甚至是這個含混不清的“含糖式唱法”,對他們來說都是降維打擊............
“這就是利克伯的實力麼............”
一位女歌手喃喃自語。
她忽然起身,大步走向副導演,聲音顫抖地說:“我............我要退賽!”
其實,她的實力並不差。
甚至,預選賽時,她為了磨煉自己,拒絕了章雯靜的保送門票,選擇了被戲稱為“地獄難度”的花宸宇戰隊。
大家都說她很強,是僅次於鄭彥臣的種子選手。
可是,誰又能知道,她為了音樂夢付出了多少?
如今,這首歌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副導演默默點頭。
李牧微微搖頭,繼續閉目養神。
演播廳裏,伴奏已經接近了尾聲。
............
“在這麼冷的天,別離我那麼遠,再靠近我一點。”
“可是雪,飄進雙眼,看不見你橋牌的謊言。”
“心甘情願囚禁在深淵,舔舐著傷口和刀尖。”
“可是雪,飄進雙眼,看不見你橋牌的謊言。”
“心甘情願囚禁在深淵,燒一捧雪花做硝煙。”
一曲唱罷,全場寂靜。
下一秒,現場掌聲雷動!
觀眾席裏,之前那名樂評人激動地盯著手機屏幕。
他在剛才發布的兩篇樂評點讚量正在飆升。
《“含糖式唱法”----卻唱出最苦的詞!》、《“意識流歌詞”----卻道出人間清醒!》
華語樂壇太貧瘠了,鄭彥臣帶來的新式唱法和歌詞,無疑是對這片幹涸土地最好的滋潤!
“砰----”
聚光燈同時亮起,造雪機逐漸停下。
“謝謝鄭彥臣為我們帶來這麼好聽的歌曲。”
觀眾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何靈已經站在了舞台上。
“花花有什麼想說的嗎?”
花宸宇感慨著拿起話筒。
“你很棒!”
他激動地對鄭彥臣豎起拇指,繼續說。
“這個舞台,無懈可擊!”
話音落下,鄭彥臣朝花宸宇深深鞠躬。
在鄭彥臣心裏,花宸宇就是他的伯樂!
雖然接觸時間隻有短短一周,但他內心已經對這位“師父”佩服得五體投地。
今天,能得到他的肯定,是最開心的事情!
“這首歌很棒,詞寫得很深刻,我甚至能感受到,你創作這首歌時的心情............”
章雯靜抬起話筒,聲音哽咽道。
經過剛剛導演的提醒,她不敢再表示太多。
畢竟,這次可是直播。
不能因為她,耽誤了彥辰哥的發展!
鄭彥臣默默點頭。
“薛老師有什麼想說的嗎?”
何靈適時提問。
“鄭彥臣選手,你的風格很多變,加油!”
薛謙猶豫了一陣,給出一個不平不淡的評價。
其實,在他看來,這首歌好像............
隻是個口水歌。
雖然初舞台的那首也是口水歌,可至少比這個聽起來正常............
現場所有人的目光聚在薛謙身上,都在等他的下一句評價。
可薛謙竟直接放下話筒,輕輕鼓掌。
休息室,李牧通過屏幕看見這一幕,不由得嗤笑一聲。
這時,導演忽然推開門。
他皺著眉湊到李牧身邊,俯身耳語。
“李牧選手,你確定這個,是你的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