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的接風宴上,撞見了前女友的閨密。
她抱臂冷笑:“怎麼,在國外混不下去了?終於舍得回來跟我們安雅低頭道歉了?”
三年前,和前女友的訂婚宴上。
她當眾指責我劈腿,為了報複,更當著所有來賓的麵,吻上了另一個男人。
我從未背叛,卻被她的一番操作搞到身敗名裂,被迫遠走他鄉。
而現在,她的好閨蜜,卻理直氣壯地讓我回去搖尾乞憐。
我被氣笑了:“我太太都快臨產了。跟她低頭道歉?誰給她的臉?”
、
李薇臉上的譏笑瞬間凝固。
她的眼睛死死瞪著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你說什麼?”
她的聲音幹澀,說話開始變得結巴。
“你......你結婚了?”
我看著她這副荒謬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
“有問題?”
李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拔高了音量。
“賀言你什麼意思?你為了刺激安雅,居然隨便找個女人假結婚?”
她向前欺近一步,用手戳著我的鼻子。
“你以為我們不懂你這點小伎倆嗎?”
“三年來你對安雅念念不忘,圈子裏誰不知道?”
“你故意放出結婚的消息,不就是為了演一出欲擒故縱的戲碼,想逼安雅回頭嗎?”
我懶得跟她解釋。
一個活在自己臆想世界裏的人,你說什麼她都會自動翻譯成她想要的答案。
我隻覺得吵鬧。
“讓開。”
李薇卻像是找到了新的攻擊點,雙手抱臂,用一種審視貨物的眼神,輕蔑地上下打量我。
“說說看,你那老婆什麼來頭?”
“她能有我們安雅漂亮嗎?”
“能有我們安雅家世好嗎?”
她的聲音尖酸刻薄,每一個字都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該不會是個上不了台麵的普通女人吧?”
“也是,除了安雅這種瞎了眼的,現在還有哪個名媛千金看得上你們家。”
“賀言,你可真行,為了氣安雅,什麼貨色都往家裏領。”
我皺起眉頭,耐心告罄。
“我太太是誰,跟你沒關係。”
“我勸你嘴巴放幹淨點。”
李薇被我冰冷的眼神看得一縮,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杆。
“怎麼?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我告訴你賀言,安雅是不會吃你這套的!你就算找十個八個女人演戲都沒用!”
我不想再跟這個瘋子浪費時間,轉身繞過她,準備走進餐廳。
手腕卻被她死死拽住。
“賀言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
她尖利的嗓音劃破了餐廳門口的安靜,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你還愛著安雅對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讓她後悔!”
我用力想甩開她的手,她卻像牛皮糖一樣黏上來,整個人幾乎掛在我身上。
場麵變得極其難看。
就在這時。
一雙精致的黑色高跟鞋,停在了我的麵前。
一個冰冷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賀言。”
“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逼我現身,你很有成就感嗎?”
2、
那個聲音,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我三年前的記憶。
我穿著高定禮服,胸口別著和安雅禮服相配的白色玫瑰,手裏拿著一枚鑽戒。
那枚鴿子蛋戒指,耗盡了我當時所有的積蓄,隻因為安雅說她喜歡。
司儀正在說著祝福詞,台下坐滿了雙方的親友和生意夥伴。
我單膝下跪,準備為她戴上那枚象征著我愛意的戒指。
安雅卻突然變了臉色。
“賀言,你別演了。”
她的聲音透過音響,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宴會廳。
台下瞬間安靜下來。
我舉著戒指,跪在地上,茫然地看著她。
“安雅,怎麼了......”
她沒看我,而是舉著話筒,目光掃視著台下每一個賓客。
“大家可能不知道吧,我身邊這位賀先生,心裏一直裝著另一個女人。”
“那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蘇晴。”
轟的一聲,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台下瞬間嘩然,竊竊私語聲像潮水一樣湧來。
我看見我父母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安雅的父母也鐵青著臉站了起來。
“他之所以和我訂婚,不過是因為我們安家的生意,能挽救他們家日益衰敗的公司罷了!”
安雅的聲音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尊嚴上。
“安雅!你胡說什麼!”
我站起來,試圖搶過她的話筒,想向所有人解釋。
“那隻是個誤會!蘇晴隻是我的朋友!”
安雅猛地後退一步,用一種看垃圾般的眼神看著我。
“誤會?你們徹夜聊天是誤會?她失戀了,你第一時間跑去安慰是誤會?你的日記本裏寫滿她的名字也是誤會?”
“賀言,你真讓我惡心。”
說完,她將話筒重重摔在地上。
在一片死寂中,她提著婚紗的裙擺,一步步走下禮台。
她沒有走向她的父母,而是徑直走向了宴會廳角落裏的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叫陳鋒,是她學生時代的白月光。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安雅走到陳鋒麵前,踮起腳尖,狠狠地吻了上去。
那個吻,激烈又綿長,充滿了報複的快感。
良久,她才放開他,轉身,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我。
“賀言,看到了嗎?”
“這就是我報複你的方式。”
“他,才是我的真愛。”
那場訂婚宴,成了我們整個圈子裏最大的笑話。
當晚,安雅的父親私下約我見麵。
他歎著氣,遞給我一杯酒。
“賀言,叔叔知道,安雅是被嫉妒衝昏了頭,做法是過分了點。”
我以為他要為安雅的作為道歉。
他接下來的話,卻將我打入了更深的地獄。
“但是,你們賀家的財力,確實已經大不如前了。”
“安雅是我的獨生女,我不能讓她跟著你受苦。”
他從懷裏拿出一張機票,推到我麵前。
“這是明天的國際航班。”
“你是個聰明人,拿著它,離開這座城市,別再來糾纏安雅。”
“也算給你,給我們兩家,留最後一點體麵。”
3、
思緒被拉回現實。
我眯起眼,對上了安雅那雙充滿審視和憤怒的眼睛。
三年不見,她依舊漂亮,隻是那份漂亮裏,多了幾分刻薄和理所當然。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裏滿是譏諷。
“賀言,帶著你所謂的‘太太’回國,不就是為了演一出浪子回頭的戲碼,好讓我後悔嗎?”
她身邊的李薇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湊上來附和。
“安雅說的沒錯!我就知道你是裝的!”
李薇輕蔑地再次上下打量我。
“你離開安雅還能找到什麼好貨色?別演了,我們都看膩了!”
我看著她們一唱一和,隻覺得荒唐。
她們的邏輯永遠這麼自洽,全世界都得圍著她們轉。
我平靜地抽出被李薇抓著的手腕,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
“安雅,你搞錯了。”
“我回國,隻是因為工作調動。”
“我的生活,早已與你毫無幹係。”
我的平靜,似乎比任何激烈的反駁都更讓她憤怒。
安雅的臉色沉了下來。
“毫無幹係?賀言,你騙誰呢?”
“三年前你像條狗一樣被我們家趕走,現在搖身一變,倒裝起清高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清脆的鈴聲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我拿出手機,屏幕上跳動著“太太”兩個字,後麵還跟著一個可愛的愛心符號。
安雅和李薇的目光,瞬間像被膠水黏在了我的手機屏幕上。
我沒有理會她們,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一接通,我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得溫柔。
“喂?怎麼了?”
“嗯,剛到餐廳門口,還沒進去。”
“好,我知道了,你小心一點,別動了胎氣。”
“都勸你不要來,好的,一會見。”
這份溫柔,這份我從未對安雅展示過的,發自內心的柔情,徹底刺痛了她。
她的眼睛裏瞬間燃起了兩簇妒火。
在我掛斷電話的前一秒。
安雅臉色驟變,猛地發力,一把搶過我的手機!
“啪!”
一聲脆響。
最新款的手機被她狠狠砸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麵上,屏幕瞬間四分五裂。
她像是瘋了一樣,指著我厲聲質問。
“賀言!”
“你還敢在我麵前演戲!”
“那個肚子裏懷了野種的女人,是不是蘇晴?”
4、
我被她荒唐的猜忌和無理的舉動徹底激怒了。
我盯著地上那部已經報廢的手機,胸口一股怒火直往上湧。
“安雅,你是不是瘋了?”
我的聲音也變得冰冷。
“我的太太,和蘇晴沒有半點關係!”
“蘇晴三年前就已經結婚了!你是真的不可理喻!”
我的解釋,在安雅聽來,卻成了狡辯和羞辱。
她認定我是在用這種方式報複她,踐踏她最後的驕傲。
“你騙我!你就是為了報複我!”
安雅的情緒徹底失控,尖叫著朝我撲了過來。
她的雙手死死撕扯著我的領帶,昂貴的布料發出不堪重負的撕裂聲。
尖銳的指甲在我脖頸上劃過,留下一道道火辣辣的血痕。
她整個人狀若瘋狂,哪裏還有半分名媛的樣子。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賀言!你就是想看我痛苦是不是!”
一旁的李薇見狀,也立刻上來“幫忙”。
“安雅你別怕!我們一起撕了他這張虛偽的假麵具!”
她從另一側抱住我的胳膊,兩人一左一右地將我鉗製住。
場麵一片混亂。
安雅的哭喊,李薇的咒罵,混雜著路人驚詫的議論聲,將我包裹其中。
我奮力掙紮,卻被兩個失去理智的女人纏得動彈不得。
安雅紅著一雙眼睛,對著我嘶吼。
“賀言!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你是不是早就和蘇晴那個賤人搞在了一起!當年是,現在也是!”
“否則我不僅讓你不好過,我還要去找那個賤人,讓她一屍兩命!”
她惡毒的詛咒,徹底點燃了我所有的怒火。
正當我準備不顧一切地推開她們時。
一陣輕微的引擎聲在旁邊響起。
一輛黑色的賓利,無聲無息地滑到了路邊。
後排深色的車窗,緩緩降下。
一張略帶蒼白的清麗臉龐出現在車窗後。
“老公。”
“需要讓司機報警嗎?”
5、
那聲音恬靜溫和,卻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安雅和李薇身上。
她們的動作僵住了。
安雅抓著我衣領的手指,忘了收回去,就那麼僵硬地停在半空。
她臉上的瘋狂和扭曲,慢慢凝固,轉為一種難以置信的錯愕。
車窗後的那張臉,很幹淨,不施粉黛,甚至因為懷孕的緣故,透著一絲淡淡的蒼白。
可那雙眼睛,平靜得像一汪深潭,就那麼看著安雅,眼神裏沒有波瀾,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你......”安雅的嘴唇動了動,吐出一個幹澀的字眼。
李薇也傻了,她下意識地鬆開了我的胳膊,呆呆地看著車裏的女人,又看看我。
我沒理會她們,隻是轉身,走到車窗邊。
“沒事。”
我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溫柔的安撫。
“一點小麻煩,馬上解決。”
車裏的女人,我的妻子,林晚,對我笑了笑。
她沒再說話,隻是把目光重新投向安雅,就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這種眼神,比任何直接的羞辱都更讓安雅難堪。
安雅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她終於反應過來,猛地指向林晚,對我尖叫:“她是誰?賀言!你從哪裏找來的演員!”
李薇也回過神,立刻幫腔:“對!肯定是演員!賀言,你可真下血本,連賓利都租來了!”
她像是發現了槽點,聲音都透著興奮。
“這車牌號我都沒見過,八成是套牌車吧?賀言,你為了騙安雅,連犯法的事都敢幹了?”
我看著她們拙劣的表演,隻覺得可笑。
就在這時,餐廳的旋轉門開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來,他是我今天約好的朋友,周總。
“賀言,你可算來了,我......”
周總的話說到一半,卡住了。
他的視線越過我,落在了那輛黑色的賓利上,確切地說,是落在了車窗後林晚的臉上。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精彩紛呈。
驚訝,錯愕,然後是毫不掩飾的恭敬,甚至帶著一絲下位者對上位者的......畏懼。
“林......林董?”
周總的聲音都在發顫,他幾乎是小跑著到了車窗前,腰都快彎成了九十度。
“您......您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