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遂兒,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
沒理會那婆子。
浣貞蹲在兩個孩子身前,動作輕柔的拍著遂兒臉上紗布上的腳印。
珠兒嚇到了,一頭撲進了浣貞懷裏嚎啕大哭。
“娘......”
她哭的浣貞的心都碎了。
“娘,我們沒事,你別擔心。”
遂兒話落,上前一步輕輕拍著珠兒的後背,輕聲哄著。
“珠兒乖,不哭了…別嚇唬娘親啊。”
“嗝——”
珠兒小肩膀一抽一抽的,乖乖站直了身體。
“娘,我沒事嗝——你別擔心......”
他們懂事的樣子,讓浣貞格外心疼。
“遂兒,這是怎麼回事?”
遂兒腦袋輕埋。
“我們擔心娘親,便讓今鵲姑姑去找鬆香問問,看看爹爹那邊何時結束。”
“我和妹妹等在大廳內,這小少爺突然帶人進來,他說我的模樣嚇到他了,要拆了我臉上的紗布,我不讓,他就讓人按住我,踩我的臉。”
“妹妹為護我,就推了他一下,可妹妹力氣小,根本就沒傷到他,他下令要讓人打斷妹妹的手......後來就是娘你看到的那樣子了。”
浣貞氣的胸膛起伏。
她就知道,遂兒和珠兒一貫懂事,定不會主動招惹別人。
把兩個孩子帶到一旁去。
浣貞獨自走回到大廳內。
她冷眼看著地上的少年。
“你是誰家的孩子?”
少年還坐在地上撒潑耍賴,一雙眸子憤恨的瞪著她。
他身旁的胖嬤嬤站起身來,抬手指著浣貞的鼻子,言語粗鄙跋扈。
“你個小賤蹄子,傷了貴人還敢用這種語氣質問我們,簡直是不知死活。”
“老娘告訴你,我家小少爺,乃是承安侯府的孫少爺。”
“你敢傷他,等我家大小姐來了,定然扒了你的皮,把你打斷手腳扔到那最下等的窯子去!”
臉色倏的一白。
浣貞又氣又怒。
承安侯府孫少爺?
這孩子是白景林那混蛋的兒子?
他的姑姑。
是白絡音?
該死的。
五年前,他們狠心置自己於死地。
如今剛回京,白家小少爺就這麼欺負她的兩個孩子。
白家的人,果然血脈裏都遺傳著惡毒。
一家子的壞種!
“嗬......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還很囂張嗎?現在知道怕了?”
“老娘告訴你,晚了!我已經讓人去稟告我家大小姐了,等她過來,你個小賤人和這兩個小雜種都得掉層皮啊——”
婆子話還沒說完,浣貞忍無可忍,直接啪啪兩個耳刮子甩了出去。
婆子捂著火辣辣的臉,不敢置信。
“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個心如蛇蠍的老虔婆。”
浣貞目光冰冷,嗓音發寒。
“承安侯府又如何?”
“承安侯府的人就能無緣無故欺負人了嗎?”
“放肆!”
“何人在這裏大放厥詞,辱我承安侯府,不要命了嗎?”
一道冷喝聲突然自廳外傳來。
浣貞抬眸看去。
兩道身影在一群下人的簇擁下緩緩而來。
其中一道,是換了一身玄色金邊錦袍,氣質尊貴威嚴的趙暨。
另一道鵝黃色曳地長裙,滿頭珠翠,麵容美豔明麗的女子......
是白絡音。
垂在身側的雙手猛的緊握成拳。
浣貞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五年前。
白絡音垂眸用看螻蟻般的目光瞥了自己一眼,語氣輕飄飄的讓人把她拖下去勒死的場景。
心裏被恨意席卷,浣貞恨不得衝上去殺了她。
“姑姑,姑姑,你終於來了,這個賤人打我,你趕緊讓人把他們拖出去打死,再把他們的屍體丟去喂狗!”
“住嘴!”
慌亂瞥了一眼旁邊麵容冷沉的趙暨,白絡音一把捂住了男童的嘴巴。
“小煜,世子殿下麵前,休得胡言!”
將白煜護在身邊,白絡音目光如寒冰一般投向浣貞。
隻是對上浣貞那雙杏眸,她忽的一愣。
這雙眼睛,怎麼隱隱有些熟悉,
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白絡音細細打量浣貞。
女子身姿玲瓏,纖細婉約。
一身比雪還皓白瑩潤的皮肉掩在青色衣衫下,格外的引人注目。
還有那張臉。
眉彎新月,腮凝新荔,端的是清麗絕倫,姣若香蘭。
該死的狐狸精。
長這樣一張臉,是想勾引誰?
白絡音微微抬步,擋住趙暨的視線。
她眸含冰刃。
“你是哪家府上的人?竟敢欺負我承安侯府小少爺,還侮辱我承安侯府清名。”
浣貞輕咬了一下腔內軟肉。
“民婦乃前太醫院院正之孫媳,裴瑛之妻許氏。”
“白小姐弄錯了,是貴府少爺欺人在先,辱人在後,民婦不過是就事論事,不曾辱誰。”
原來不過是一個毫無官職在身的醫士的妻子。
白絡音冷笑一聲。
“小煜,她說是你先欺負的人,是這樣的嗎?”
“才不是!”
白煜抬著下巴,朝著浣貞做了個鬼臉。
“嬤嬤他們都可以幫我作證,我隻不過見他們麵生,上前跟他們打個招呼,誰知道這野丫頭突然發瘋推我。”
“我可沒碰他們。”
“你胡說!”
珠兒突然上前,一臉忿忿不平。
“你上來就嘲笑侮辱我哥哥,還要拆他臉上的紗布,我沒辦法才推你的......”
“諾,姑姑,世子殿下,你們都聽到了,這野丫頭承認了,她就是推了我。”
白煜得意的抬手指著浣貞。
“還有她,她一把將我推倒在地,可疼了姑姑。”
白煜拉著白絡音的手撒嬌。
承安侯府的嬤嬤和那幾個小廝也連忙出聲附和。
一時之間。
錯處都傾向浣貞母子三人。
白絡音輕輕摸了摸白煜的腦袋,目光直盯浣貞。
“我侄兒一貫聽話懂事,從來不會說謊。”
“此事原本隻是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就算他們衝撞了小煜,本小姐也大可不追究。”
“但你......許氏,你一個當娘的人了,對一個孩子動手,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珠兒再次氣紅了眼。
“白小姐,不是這樣的,他撒謊,是他先欺負我們,還要讓下人打斷我的手,娘是為了保護我和哥哥,才輕輕推了他一下的。”
“是他先欺負人的。”
“住嘴!”
白絡音冷喝一聲。
“小小年紀,滿嘴謊話,死不悔改,還意圖汙蔑他人。”
“許氏,你若是管教不來孩子,本小姐不介意替你管教。”
“憐芝,去,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