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這是魔性畢露。”

“要說我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那個天機散人，這老頭心挺好，曾數次救我於危難，但他目的不純，總想勸我跟他走，還說要幫我洗脫魔性。”

“這是個大智大仁之人啊。”

“當時我還真打不過他，我就跟他打賭，我說我打你三拳，你要是能不動分毫，我就跟你走。”

“結果如何？”

“咳，別提了，我用盡全力打了兩拳，他紋絲沒動還笑嗬嗬的瞅著我。”

“那你豈不是輸了。”

“本尊怎麼可能輸，正巧有一個砍柴的樵夫路過，我便假意要殺那樵夫。趁著天機散人救人心切，我攢足力氣給了他最後一擊。”

“然後呢？”

“然後？媽的，我平生第一次贏得這麼窩囊。那天機散人竟然沒有任何防禦，硬生生用肉體接了一拳。本尊那一拳可是打地地陷，打山山崩。天機老頭當時經脈盡毀，氣息奄奄，臨死之前給了我一把匕首，還在地上寫了兩個字。”

“哪兩個字？”

“極天。”

“什麼意思？”

“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

“如你所說，真是挺可惜的，這天機散人應該是個不世出的奇人。他留下的兩個字必有深意。”

“那兩個字到沒什麼，我就是搞不懂他為什麼不防禦，他應該能看出我的意圖。”

“也許這就是舍身成仁吧。”

“要我說，就是迂腐。我司徒天龍，化身成魔，頂天立地，做事隨心所欲，什麼仁，什麼善，我看著順眼的就是仁，我喜歡的便是善。”

“這和你說的那些順為好，逆為壞的偽君子又有何兩樣？”

“但我從來就不承認自己是好人。”

“倒有自知之明。”

“陸老頭，你敢說你是好人嗎？”

“算是吧，最起碼我沒有濫殺無辜。”

“哈哈，很好，沒有濫殺無辜卻也落得這般地步，請問你作何感想啊。”

“唉，其實我挺認同你前麵說的話，不怕大惡人，就怕偽君子。唉，隻怪我遇人不淑交友不慎，把豺狼當摯友，反被其利用，最後又在我頭上倒扣了一個屎盆，逼得我百口莫辯，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

說了好一陣，司徒天龍和陸乾忽然間有了種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感覺，漸漸已經無話不談。

說來說去，又說到如何對待鴻陽這個問題。不過，二人此時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針鋒相對。

“陸兄，你看這小子怎麼辦？”

“老龍，依我之見，既然咱兩能夠相聚在他體內，這也是咱們三個人的緣分。不如，咱兩一起教他吧。”

“唉，陸兄，實不相瞞，我隻能奪舍他，沒辦法傳授他什麼，而且如果不能奪舍，我在他體內隻能存在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後便會煙消雲散，徹底不存於世了。”

“這麼說，我比你還好些，我雖然不能轉世，但能一直在這小子體內，直到這小子死了，我也就死了。”

“好吧，陸兄，既然如此，那這小子就交給你了。老子反正也痛快過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殺了那個老奸巨猾的九霄劍聖。罷了，我算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命數，躲不開啊！”

“唉，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掏心窩子的人，你煙消雲散了，我一個人還有什麼意思。終日苟延殘喘於他人體內，又有何意義。等時候到了，老哥哥我也散去魂念，咱哥兩一起逍遙去。”

“陸老哥......”司徒天龍的聲音竟有些發顫了。

“別感動，我也是無聊而已。”

............

沉默，好一陣沉默......

“老龍，我想了想，咱兩不能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總得留下點什麼。你我要是連點渣也剩不下，豈不是太憋屈了。”

“陸老哥，你有什麼想法？”

“我在想有沒有什麼辦法，咱兩一起給這小子傳下些東西。”

“怎麼一起傳？”

“你我二人的魂念如果能融合就好了。你不能傳，我能傳啊。”

“怎麼融合？你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修功法也不相同。”

“我看你先前化形的那把匕首，應該不是你本念化形，是外物對不對？”

“對，說起這匕首，我還真是想起點事來，這匕首正是天機散人留給我的。這匕首挺奇怪，鋒利無比隻是其一，更蘊含著無數死亡殺戮之氣，不過我卻無法動用，而且這匕首能夠附魂。有了！陸老哥，咱兩試著一起附魂在這匕首上，通過這把匕首來融合一下試試？”

“老龍，你終於變聰明了，這正是我之所想。雖然我們之間有很多不同，然武道萬千，殊途同歸，我覺得可以一試。成，就是這小子的造化，不成，咱哥兩攜手而去。”

“好，我讚同！”

片刻之後，紅、金兩道光芒在一把匕首上圍繞交纏，時而光芒大盛，時而暗淡吞吐。

良久，紅、金兩道光芒在一次劇烈的碰撞後，終於安靜下來。

鴻陽的天靈識海中，隻剩下一把被光芒包裹的匕首懸浮在那裏。

“陸老哥，成了！”

“哈哈哈，你服不服，我他媽就是個天才。”

匕首裏傳出兩個格外興奮的聲音。

“陸老哥，你修煉的都是什麼功法，這麼龐雜！”

“老龍，你這魔功不錯啊，我都想拿來學學。哇，這匕首中蘊含的力量好強橫，若是能動用話，我能把天幹塌了！”

“陸老哥，我有些奇怪，你說咱兩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為什麼文字語言能相通？”

“這個似乎還有一種說法，聽說遠古時期有大能，可以劃界封天......”

“等等，先別討論這個問題了，有點不對勁。陸老哥，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你是說咱兩快沒時間了吧。”

“你看出來了？”

“早看出來了，你真是個衰魔，跟你融合後竟然隻剩一個時辰了。”

“完了，完了，一個時辰，不夠用啊。”

“不急，我已經想好了，咱兩傳法不傳功。這樣時間還來得及。”

“傳法不傳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