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身軀一顫,呼吸都開始有些急促。
把他遷出顧家,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
可我的話已經說盡了,甚至把顧家一心想隱瞞的事情公之於眾,就是顧家再怎麼寵愛這個沒有血緣的養子,也不得不在這一刻低頭。
不愛親子愛養子,這任誰一個正常人聽了,都隻會覺得荒唐。
我淡定接過陳語菲手裏的行李箱。
“就明天吧,找幾個記者來開個發布會而已,我相信以顧家的能力,一定可以辦到的。”
顧宇突然從輪椅上跪了下來。
膝蓋砸在瓷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哥!”
“我就是顧家的兒子!母親早就把我當作親生兒子般對待了!求你不要把我和母親生生分離好不好!”
“我求求你了!”
母親和陳語菲連忙把一直往地上磕頭的顧宇抱起。
看到他頭上的血坑,陳語菲強壓著怒火。
“顧綏!我說過多少次了,阿宇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就沒有如今的我!”
“你非要把人往死路上逼是嗎!”
她的眼神,像是在看著一個仇敵。
我心緒微動。
身為顧家真正的兒子,自從我被認親回家後,卻沒有一個人喜歡我。
甚至,連本就屬於我的母愛和親情,也全都被他們送給了顧宇。
隻有陳語菲,她一次次將我從被家人厭惡的水火中救出,如今,又一腳將我踹回了深淵。
“那我呢?”
“陳語菲,你是不是忘了你和我還有張結婚證?”
“你現在當著我的麵護著另一個男人,是要明目張膽向我宣告你出軌了嗎!”
陳語菲臉上一青。
“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
“我隻是想報恩而已,你難道也希望你的妻子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嗎!”
我輕嘲一笑,聲音輕到快要聽不見。
“你不已經是了嗎?”
周圍的目光全都聚到了兩人身上。
陳語菲忿忿地握緊拳頭,轉頭便對身後的保鏢吩咐道。
“把先生帶回去,阿宇手術開始之前,絕對不能放他出來繼續胡鬧!”
說完,便也不顧我的意願,將我強行綁回了家。
看著已然空無一物的房間,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不過離家幾年,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把我東西清空?”
“我之前那個小木匣子呢?把它還我,其他的隨你處置。”
那木匣子可是當年師父擔心我回顧家受欺負,特意送我的傍身之物。
陳語菲久不說話,我微眯起眼。
“你送給顧宇了?”
她依舊不語,我立馬起身,奪走她手裏的車鑰匙便往顧家趕去。
裏頭,正熱熱鬧鬧的給顧宇辦平安宴。
我舉起剛才順手從門外拿的木棍,往那高聳的香檳塔上一抄。
我隨手擦幹濺到臉上的酒液,嘴角輕扯。
“聽說我妻子給顧先生送了個木匣子作為定情信物。”
“不知你們什麼時候苟且到一塊的?要不,我離個婚給你們騰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