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他堅定的眼神,我底氣更足。
“你說我是殘花敗柳,不配做太子妃,你是隨口汙蔑還是認真的?”
張婉想也不想的點頭。
我勾唇一笑,“汙蔑太子妃是欺君,要是沒有證據,別怪我翻臉!”
侍衛應聲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張婉。
這場景跟張婉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她嚇得癱軟在地。
下一瞬,爹爹突然兩步上前,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
“我看該打死的是這個孽女!”
娘更是瘋了似的撲到張婉身前,把瑟瑟發抖的她死死護在懷裏,轉頭衝我尖叫。
“沈玉怡,我看你就是天生的下賤坯子!”
“勾欄院那回、馬夫那回,哪回不是你自己不知檢點惹出來的?”
“婉婉說你有問題,那肯定是有!你當我們瞎了不成?!”
她唾沫星子噴在我臉上,眼神裏的厭惡幾乎要將我淹沒。
我看著爹娘那副被豬油蒙了心的樣子,聽著那些比刀子還傷人的話,渾身的血都涼透了。
前世他們也是這樣,始終偏心帶回來的張婉,對於我的辯解一個字都不聽。
裴煜臉色徹底沉下,“沈大人,沈夫人,本宮相信玉怡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見狀,張婉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你要是沒做過對不起太子殿下的事情,那這個沾了落紅的肚兜是哪來的!”
她看也不看,尖叫著從懷裏掏出一封被揉得皺巴巴的信。
“看!這是沈玉怡寫給那小廝的情書!”
“裏麵全是她騷首弄姿的話,還約好戌時三刻在寺廟裏見麵!上麵還有她的字!這還能有假!”
爹更是一把搶過信,睜著眼就張口責罵,“死丫頭!你還有什麼話說!這字跡,就算你想賴也賴不掉!”
娘親更是拿著肚兜一圈圈哭喊著給賓客們看:
“造孽啊!我們沈家怎麼養出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怪不得你前幾日,日日都要去寺廟燒香,原來是去幽會了!”
他們說的沒錯。
這幾日我確實日日都在寺廟裏燒香,但那其實隻是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
況且每日來沈府接送我的人,正是裴煜。
眾人見我不說話,以為是我心虛,紛紛對我指指點點起來。
“沈家生出這樣的女兒真是造孽!”
“這種不知廉恥的人就該送去沉塘!”
緊跟著賓客紛紛跪下,口中一字一句,“殺了她!”“送去沉塘”。
張婉仰起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又虛偽的笑。
看向裴煜時,語氣竟裝出幾分語重心長。
“太子殿下,我知道你們古代人看重貞操,可這就是一層膜而已。”
“愛一個人就要接受她的全部,不是嗎?”
她故意把“全部”咬得極重,眼神掃過在場賓客,像是在替我求情,實則字字都在往我心上紮。
賓客們的議論聲瞬間變大,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鄙夷。
張婉見效果達到,笑得更得意。
“殿下,您是幹大事的人,心胸得放寬點!”
“玉怡雖然不檢點,但她對您是真心的啊!”
裴煜凝眉看向我,臉上神色複雜。
而我則是一副百口莫辯的樣子,看向爹娘。
“爹,娘,你們也覺得做出這種事情,就要被拉去沉塘麼?”
爹娘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當然!我們沈家世代清貴,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孽障!”
“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從今往後,我沒你這個女兒!”
爹爹更是吹胡子瞪眼,“殿下,這種不要臉的賤人,就應該直接沉塘,以儆效尤!”
“從此我們沈家隻有婉婉一個女兒!”
聽到這話,我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前世我一直不明白是為什麼。
從前愛我如命的爹娘,為什麼會在張婉來了以後,仿若陌生人。
等我死後才明白,他們跟張婉一樣,都是所謂的穿越者。
想到前世的種種,我心一寸寸冷下,徹底涼透。
所以我上前兩步撿起地上的信紙和肚兜,然後瞪大了眼,裝出一臉震驚:
“這...這怎麼會?”
“張婉,你是不是拿錯了信,這怎麼是寫給你的啊?”
“還有這個肚兜,怎麼也繡著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