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臉色難看地說回答,“公主,這是首輔大人讓奴才帶回來的,多謝公主的樂班,這點薄禮還請公主笑納,說是——投其所好。”
是的沒錯,蘇念直接把慕淮稚找的“謝玄舟”大軍給許兮打包過來了。
此時“投其所好”四個字,像是一巴掌打在許兮臉上。
“一定是蘇念,她故意的!”
就算給慕淮稚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做,肯定是蘇念從中挑撥!
這些人明明就是照著謝玄舟找的,蘇念這是在嘲諷她隻喜歡謝玄舟這張臉!
許兮氣得渾身發抖,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摔在地上,“蘇念!你竟敢這麼對我!”
她提著裙擺就往外衝。
“本公主一定要去狠狠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旁邊的侍女趕緊攔住她,“公主息怒!過兩天就是宮中賞花宴,到時候皇上也在,您再找蘇念算賬也不遲啊,您忘了上次在首輔府吃的虧嗎?”
許兮回想上次吃癟的經曆,甚至感覺被打的臉還在疼,她壓下了怒意,仔細琢磨。
“你說得對。”
皇宮才是她的地盤,到時候她一定要讓蘇念顏麵掃地!
*
與此同時,花雨樓的二樓雅間裏,謝玄舟正端著酒杯,俊朗的麵容上沾著一層陰鬱。
旁邊的花魁青檀穿著水綠紗裙,手指輕撥琵琶,見他興致不高,便停下動作柔聲問道,“謝郎,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她眉眼彎彎,“莫不是那位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又惹您不快了?”
青檀是謝玄舟的紅顏知己,陪在他身邊多年了。
謝玄舟沒說話,隻是抿了口酒。
因為他還在想昨晚湖上的事,那個人高馬大的瘋女人他丟盡了臉麵,偏偏蘇念還幫著說話,這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蘇念......你這是在欲擒故縱嗎?有點意思。”
就在這時,雅間的門被推開,謝玄舟的友人張家公子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玄舟!我跟你說個天大的事!慕淮稚那廝又發瘋了!”
謝玄舟一聽“慕淮稚”三個字,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又怎麼了?”
“他還能怎麼?”張公子笑著說,“之前京裏都傳他好男風,沒想到他還真敢!今天居然把一堆男人弄進了首輔府,而且......”
他湊近謝玄舟,眼神古怪地打量起了謝玄舟。
這樣的目光讓謝玄舟有點不滿,“你瞧我做什麼?”
張公子噗嗤一笑,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中,“那些人裏,不少長得跟你有幾分像!你說,慕淮稚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他大張旗鼓的追三公主,該不會是為了接近你吧?”
謝玄舟手裏的酒杯“哐當”一聲撞在桌案上,酒灑了一地。
他愣了幾秒,旋即一陣惡心。
身旁的青檀聽到這,手下的曲子瞬間走音了。
“慕淮稚是不是有病?用這個法子故意折辱我?”
他緊咬後槽牙,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慕淮稚向來聽蘇念的話,這些事說不定是蘇念指使的!
他瞬間了然,嘴角勾起一抹自以為是的笑,“你想多了,慕淮稚不過是受人指使罷了。”
張公子一臉疑惑,“受人指使?誰啊?”
謝玄舟端起酒杯,眼神得意。
女人心海底針,蘇念越是嘴硬,說明心裏越是在意自己。
過兩天就是賞花宴,到時候再好好跟她說說。
正在謝玄舟美滋滋的想著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隻聽有人扯著嗓子喊,“謝玄舟!你給我出來!別躲在裏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
謝玄舟一聽這聲音,突然感覺有點熟悉。
再仔細一品,額頭的青筋瞬間跳了起來。
不會是那位吧?
他推開窗戶往下一看,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壯碩的年輕男人站在花雨樓下,此人穿著一身黑色短打,披麻戴孝,身後跟著一群街溜子,手裏還舉著白帆。
張公子好奇的探頭一看,“這是誰啊?晦氣,怎麼還一身孝服啊。”
謝玄舟搭在窗框上的指尖捏得微微發白。
能是誰?
慕家的老三——慕胥澈!
這可是個十足十的混蛋,當年就一副誰都不服的樣子,自從蘇念死後,聽說他成了街上的混子,然後七年裏跟被人下了降頭一樣,是不是帶人在街上撒紙錢叫魂,甚至有幾個還把白帆掛在他府門口!
謝玄舟想殺了這個無賴的心都有了。
“他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慕胥澈抬頭看到窗口的謝玄舟,氣得跳腳,“謝玄舟這個混蛋!小娘對你情深義重,你卻在這裏喝花酒!你還有良心嗎?”
他轉頭對身後的跟班說,“你們給我上去,把白帆送進去,讓姓謝的在這兒給小娘燒紙,不燒完不許走!”
兩個跟班聞言,立馬帶人衝進花雨樓。
花雨樓的媽媽想攔,卻被他們一把推開,隻能哭喪著臉:“哎喲我的天呐!這是要拆了我的樓啊!”
可這些混混在城北那是地頭蛇,她可不敢惹啊!
幾個跟班直接闖上二樓,一把將白帆拍在謝玄舟麵前的桌子上,惡狠狠地說:“我們老大說了,你在這燒紙,不燒完你別想走!”
謝玄舟氣得渾身發抖,“我要見慕胥澈!”
他得告訴這個蠢貨,蘇念沒死!
“你想見我們老大?”跟班冷笑一聲,“你也配?趕緊找地方燒,磨磨唧唧的!”
謝玄舟皺眉,“你!”
“怎麼,想挨揍!”
謝玄舟:“......”
他看著眼前的白帆,深吸一口氣,心裏把慕家三兄弟都罵了個遍。
這一家子沒一個正常的!
*
蘇念正坐在廊下,心想著劇情發展。
她揉著下巴說,“現在狗蛋在我身邊,我天天盯著他,很快能把他掰正。老二在邊關,暫時不用管,就剩下老三慕胥澈了......狗蛋,你之前說老三幹什麼去了?”
慕淮稚正在旁邊給蘇念剝橘子,聽到這話,眼中掠過一絲厭惡。
“他?沒死在外麵,還稱自己是城北小霸王!真是丟臉!”
傅北宸在旁邊聽著,也想起了慕胥澈這個刺頭。
當初他慕家三兄弟分崩離析,慕家老三竟在外麵混出了點手腳,成了京中府衙的一塊心腹大患。
他看在蘇念的麵上,想招安慕胥澈,結果派出去的人被那些街溜子打得鼻青臉腫地回來,現在想起來還覺得無奈。
“城北小霸王?”蘇念眼睛一亮,來了興趣,“有點意思,我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