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周庭這句話像扔進人群中的炮仗，炸得所有人都懵了。

“啥？你這臭小子在說啥？”

周滿倉第一個反應過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

周庭擋在林小雪前麵，聲音不大，但透著堅定。

“誰都不許動她，我娶她。”

“哎喲！我的老天爺耶！”

“周庭，你是不是酒還沒醒透？娶她？娶這個喪門克夫精？”

“你是嫌命長了嗎？你看她不僅克死了自己爹媽，現在還想來克死你！你瘋了？”

“就是就是！”

“你這娃兒喝酒喝糊塗了？”

“庭娃兒，你爹媽白養你這麼大，你這不是往火坑裏跳嗎？”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開了，都覺得周庭腦子被驢踢了。

周滿倉急得直跺腳，一把拉住兒子的胳膊。

“庭娃兒！你聽聽大夥兒說的！”

“她…她的名聲都那樣了，你還跟她攪在一起，你不想活了？”

“聽爹的，讓她道個歉寫個保證書，這事兒就算了，行不？”

他使勁給周庭使眼色，盼著兒子能回心轉意。

周庭的娘也擠過來，眼淚都出來了：“兒啊，你可不能犯傻！林小雪…她…她命不好！”

“你要是跟她扯上關係，萬一…萬一你有個啥事，你讓娘咋活啊？”

她看著角落裏縮成一團的林小雪，眼神複雜，有同情，但更多的是害怕和嫌棄。

“爹，娘”

周庭甩開他爹的手，也沒看那些議論紛紛的人，眼睛就盯著大隊書記和他爹娘。

“我腦子清楚得很，其實這事兒啊，她也是受害者。”

“既然錯不在她，我周庭也不是孬種，幹了的事兒就得認賬。”

“我說娶她，就娶定了，誰也別想動她一根手指頭！”

他這話說得斬釘截鐵，那股混世魔王的混勁兒又上來了。

一直縮在周庭背後的林小雪，聽到這話，猛地抬起頭。

她臉上糊滿了眼淚鼻涕，頭發亂糟糟地粘在臉上。

那雙原本充滿恐懼和絕望的眼睛裏，第一次露出了巨大的震驚和不敢相信。

她看著周庭挺直的背影，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哎喲喂，聽聽！你們聽聽！”

“還幹了的事兒就得認賬？說得跟個英雄似的！”

林春花叉著腰，陰陽怪氣地笑開了。

“周庭，你可真是被狐狸精迷昏頭了！”

“行啊，你要娶這掃把星，我們可攔不住。不過嘛......”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看向自己的父母，也就是林小雪的大伯林大栓和大伯母王翠花。

王翠花立馬領會了女兒的意思，臉上那點假裝的同情瞬間沒了，隻見她幾步走上前來。

“哎呀，你們看這事兒鬧的。”

“小雪這丫頭命苦啊，爹媽走得早，我們家將她拉扯這麼大也不容易。”

“這嫁閨女嘛......該有的規矩，咱也不能少，對吧？”

林大栓也跟著上前一步，搓著手，擠出個假笑。

“啊對對對，庭娃兒有擔當，是好事。”

“不過咱家小雪雖說克…咳咳咳…但好歹是個黃花大閨女。”

“如果跟了你，這該有的彩禮…是不是也該說道說道？總不能白撿我們家一個大姑娘吧？”

這話一出，剛才還在議論周庭瘋了的村民，瞬間安靜了不少，眼神都變得古怪起來。

這林家兩口子，平日裏對林小雪非打即罵，當牲口使喚，全村誰不知道？

這會兒倒有臉出來要彩禮了？

周庭看著這對夫妻那副貪婪算計的嘴臉。

再想起前世就是他們一家子設計害死了林小雪。

頓時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嗬，彩禮？”

周庭往前走了半步，眼神像刀子一樣刮在林大栓和王翠花臉上。

“林大栓，王翠花，你們還真特/麼有臉提這兩個字？”

林大栓像是被周庭看穿了一般，還是強做鎮定。

“你…你這話啥意思？我們養她這麼大，要點彩禮不應該嗎？”

“應該個屁！”

“你們摸著良心問問自己，小雪在你們家過的是啥日子？”

“吃的是豬狗食，幹的是牛馬活！村裏那個不知道？”

“你們兩口子對她非打即罵！冬天連件厚棉襖都舍不得給她穿，還特/麼有臉要彩禮？”

他這話說得又快又狠，句句戳心。

王翠花臉上掛不住了，跳起來罵道：“放屁！周庭你個小王八犢子！我們林家的事輪得著你插嘴？”

“你不給彩禮就想白嫖？門兒都沒有！”

“我告訴你，今天不給錢，這小賤人你也別想帶......！”

“啪！”

走字都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一聲脆響！

王翠花得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個大逼兜！

但這耳光不是周庭打的，而是一直沒吭聲的林大栓！

林大栓這一巴掌用了狠勁兒，把王翠花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閉嘴！你個敗家娘們兒！怎麼跟庭娃兒說話呢！”

林大栓黑著臉吼了自己婆娘一句，轉頭又擠出那副假笑對著周庭。

“庭娃兒，你別聽她胡咧咧，婦道人家不懂事。不過呢......”

他話鋒一轉，“小雪在咱家，雖說沒享啥福，可這些年吃的穿的用的，也是一大筆開銷。”

“我們當長輩的，也不圖你金山銀山，但多少也得意思意思，證明你有那個能力養活她，讓她過上好日子不是？”

“我們這也是為小雪以後生活著想啊，萬一你連自己都養不活，讓她跟著你喝西北風嗎？”

林大栓這話說得可比王翠花圓滑多了，打著“為小雪好”的旗號，讓周庭也反駁不了。

周庭看著林大栓那張虛偽的臉，心裏跟明鏡似的。

他們才不會關心林小雪的死活，就是變著法兒想從他這裏撈錢！

周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暴怒。

他明白，現在硬碰硬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反而會讓林小雪更難做。

他需要一個機會，狠狠打這三隻吸血蟲的臉！

“能力？”

周庭冷笑一聲。

“行啊，那你說的能力指的到底是啥？”

林大栓撇了撇嘴，伸出手指頭比劃，在周庭眼前晃了晃：

“行啊！周家小子，你要是真有能耐，有本事弄個七八十斤肉來，要是弄的來，小雪你領走！拿不出，嘿嘿......”

圍觀的人群發出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70年代，家家戶戶連飯都吃不飽，隻有過年能吃上些葷腥，幾十斤肉，好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

林大栓這明擺著是要難為死周庭！

周庭看著林大栓冷冷一笑：“不就是肉嗎？行！三天後，老子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