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存過後,蘇曉窩在我的懷裏,目光卻落在我的耳垂處。
她用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的耳垂,聲音帶了點魅惑。
“阿也,你的耳朵真好看,要是戴上耳釘,一定更帥。”
我嘴角不自覺上揚,順勢把她摟得更緊,心裏止不住地雀躍。
可下一秒,卻聽到她說:“阿也,明天約會,戴那對黑色耳釘好不好?”
剛剛跳動的心臟懸在半空。
我偏過頭看她,“蘇曉,我什麼時候有過耳釘?”
......
在我懷裏的蘇曉身體僵硬了一瞬。
隨即,她低低地笑了起來,卻帶著一絲不自然的緊繃。
“傻瓜,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她將我的臉扳過來,在我唇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我就是隨口一說,覺得耳釘配你,肯定特別好看。”
我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
“是嗎?可我從不戴耳釘,更別提是黑色了,那麼張揚的款式,不適合我。”
我輕聲說,言語裏有試探。
她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
“最近公司項目壓力大,腦子糊塗一時記混了。”
“記混成誰了?”我問。
她鬆開我,翻身下床,背對著我倒了杯水。
“陳也,你什麼意思?”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非要這麼刨根問底嗎?”
她的語氣開始變得不善:“七年了,你還不相信我?”
“能不能別這麼疑神疑鬼的,很掃興。”
就在這時,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
我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一條微信預覽彈了出來。
發信人是林驍。
【圖我收到了,謝啦。不過你會不會拍照,是不是要我手把手教你拍?】
後麵還跟了一個調皮吐舌的表情。
我的心臟猛地一沉。
林驍,我最好的兄弟,也是蘇曉的死對頭。
他怎麼會深更半夜給蘇曉發這種帶著曖昧意味的信息?
蘇曉顯然也聽到了震動,她猛地回頭,看到亮起的屏幕和我的眼神,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她快步走過來,一把抓起手機,“他......他又在發瘋。”
她看了一眼信息,語氣裏帶著刻意的嫌惡。
“整天陰陽怪氣的,不知道又想搞什麼鬼。”
她當著我的麵,飛快地打字回複,我隻看到一個“滾”字。
然後她就把手機屏幕朝下,扔在了離我最遠的床頭另一側。
“不早了,我先去洗澡,明天還要帶我的阿也去吃大餐呢,得養好精神。”
她吻了吻我的臉,一如既往的溫柔,可我卻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浴室裏很快傳來嘩嘩的水聲。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那片被月光映出的光斑,了無睡意。
七年的感情,像一件被我珍藏在心口的白襯衫,我以為它潔白無瑕,卻在今晚,發現了汙漬。
黑色......
我想起,林驍最喜歡黑色的配飾。
這個發現像一塊石頭堵在我的心口,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蘇曉洗完澡出來,帶著一身濕熱的水汽躺回我身邊,自然地鑽進我的懷裏。
“怎麼還沒睡?”
“等你。”
我閉上眼睛,聲音聽不出情緒。
她輕笑一聲,在我額頭落下一個晚安吻,“快睡吧,阿也。”
黑暗中,我睜著眼睛。
我們就這樣相擁而臥,她呼吸均勻,似乎早已沉入夢鄉。
而我,卻第一次覺得我們之間隔著萬水千山。
同床異夢,原來是這種感覺。
心臟的位置,空落落的,像是破了一個洞,冷風不斷地往裏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