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陽光真不錯,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宋姚青窩在藤椅上摸摸鼻子,像一隻饜足小貓。
身後突然傳來溫柔慈愛的嗓音——
“乖乖,去摘兩個青瓜。”
宋姚青伸了個懶腰,“好。”
邊走邊活動筋骨,這段時間青瓜熟了,正好可以涼拌,或者加個蛋燒湯,怎麼都好吃。
嗯?下麵的青瓜似乎還太小,上麵的倒是長得不錯。
雙手撐著牆壁,直接翻身上牆,伸手輕而易舉摘得上麵最大,看起來最好的瓜。
不遠處傳來吵鬧聲,她微微偏頭,看清之後,頓感興致缺缺。
又是隔壁的破事兒。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隔壁就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好不熱鬧。
一開始她倒也能感興趣,畢竟前世她在末世摸爬滾打六年,人類越來越少,吵架都很稀奇。
後麵次數多了就變得十分乏味。
“一根涼拌,一根燒湯,還有一根嘛......自己吃。”
宋姚青剛剛做好決定眼前飄來一串彈幕,還是她最熟悉的簡體字,瞬間吸引她所有注意力。
——
【原主真的好可憐,要被奶奶欺負、被同伴欺負、被父親漠視、最重要還要被隔壁那個惡毒女配宋姚青欺負,真的是個小苦瓜。】
被艾特的宋姚青滿腦子疑惑。
她欺負隔壁小姑娘?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也不知道通知一下當事人?
【吃了那麼多苦,小苦瓜還是沒等來自己的春天。現在被穿了,女主一定能會替原主報仇,讓欺負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二刷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女主的結局非常好,妥妥種田文大女主,生意做的風生水起,還能嫁一個如意郎君。至於宋姚青嘛,對照組害人害己,窮困潦倒,嫁了個賭鬼,最後落得個典妻的結局。】
【典妻是什麼?有沒有大佬科普一下?】
【來了來了,典妻就是把自己妻子當成貨物典當出去,一般是用來生孩子的。宋姚青有這個結局純屬活該。】
【宋家一堆好竹出了棵歹筍,宋姚青把她全家都給害死了。】
宋姚青:“......”
這些是彈幕?她不是普通胎穿?穿進了小說?漫畫?還是說電視劇裏麵?
這些人怎麼說她都行,就是不能說她家人。
憋著口氣,把青瓜放在小幾上,“阿娘,青瓜摘好了,我出去一趟。”
她倒是要看看這突然冒出來的穿越者是個怎麼回事。
宋姚青到的時候隔壁已經圍滿了人,她擠、進去,目光很快落在一個被幾個同齡人按在地上的瘦弱女孩身上。
杜家三房的女兒杜靜安?
沒記錯的話這名字似乎還是阿爹取的。
“三房的,你養的好女兒,手腳不幹淨居然偷公中的錢。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孽障。”
宋姚青看向說話的人,是個個子不高的小老太太,手裏拿著藤條,或許是因為生氣渾身都在顫抖。
“我沒偷!”
後背雙手被人按住,她仰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透露著倔強。
“你還敢說沒有?!沒有的話你手裏的三百文哪裏來的?總不能是跟野漢子混來的?”
杜靜安氣得臉紅脖子粗,真恨自己教養太好,罵人都詞窮。
三房繼室陰陽怪氣的笑了聲,“可不就是嗎?昨天我還看見靜娘在村尾鬼鬼祟祟,指不定就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兒。”
“家裏養你這麼大,你吃家裏的,用家裏的,穿家裏的,現在你還偷錢?你對得起我們嗎?”
圍觀的人心思各異,大家家底子都薄,三百文可以夠一家三口將近兩個月的口糧,一個還沒及笄的小姑娘,即便上山弄點野菜,做點針線活也不可能有這麼多錢。
更何況還是杜家這刻薄的情況。
那麼問題來了,這三百文到底怎麼來的?
杜靜安掙紮了兩下,沒能掙脫,她幹脆放棄了,譏諷的說:“對,我是吃家裏的,住家裏的,用家裏的,但這些年被你們壓榨幹的活早就還完了。我杜靜安做事絕不藏著掖著,我說沒偷就沒偷,今天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沒偷!”
“你!”小老太太氣慘了,怒罵,“你個混賬玩意兒!”
“你們讓開。”
幾個同齡人讓開,眾人才看見她是被捆著的。
藤條重重的抽在小姑娘後背上,頓時,皮開肉綻。
後背的疼痛讓她的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不受控製的滾落。
“交不交出來?!”杜老太再次問,聲音一次比一次大。
杜靜安抬頭,死死瞪著她,“不給!我掙的錢,憑什麼給你?”
杜老太被這個眼神驚了一下。
這眼神像一把刀子,狠狠刺進小老太太的心臟。
長輩的尊嚴被忤逆,下手越重,簡直是把人往死裏打。
【馬的!老子現在恨不得抽死那個老虔婆。】
【草,心疼女主!女主的爹死哪去了?女兒都要被抽死了他人呢?】
【現在到底有沒有人能救女主啊?男主還沒出場?人性怎麼這麼冷漠?這些人就隻看著不幫忙?】
一旁的宋姚青被吵的頭疼,一個大步過去,單手擒住杜老太瘦弱的手腕。
“哪個?放開我,今天我非得打死這個孽種!”
宋姚青幹脆把人輕輕一推,推到三房媳婦那邊,但三房媳婦下意識躲開,於是——
杜老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摔的四仰八叉的。
她的出現讓眾人也稍稍緩了口氣,似乎隻要有她在,一定不會出什麼大事。
“哎喲喂,我的屁巴骨,我的腰嘞~”
三房媳婦心虛的要命,趕緊把人扶起來,一邊扶,一邊罵宋姚青,“宋青娘,我們家的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宋姚青擋住身後杜靜安,她輕輕掀起眼皮,問杜家三房媳婦,“我做事又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
她被宋姚青噎了一下,又說:“別以為你爹是教書先生我們就怕你。”
宋姚青聳聳肩,“哦,不怕你來打我啊。”
“杜靜安都說了,她沒偷,是自己賺的。杜老太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就算了,怎麼?你年紀輕輕就一大把年紀?耳朵聽不見了?”
她從袖口掏出一把折疊小刀,冷笑一聲,“聽不見也沒有必要留著,要不我替你割了?正好煮熟給杜老太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