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幹部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過來,滿臉熱情和敬意。
傅黎和葉景宴同時轉頭看向喬佑,臉上都帶著一絲驚疑。
喬佑剛要開口,那中年男人就被旁邊的醫生叫住:“李主任,您的檢查準備好了,這邊請。”
“哎,好!喬總師,我先去做檢查,回頭再跟您敘舊啊!”李主任匆匆說完,便跟著醫生走了。
傅黎的目光銳利地落在喬佑身上,眉頭緊鎖,帶著審視和疑惑:“他剛才叫你什麼?總師?”
葉景宴立刻搶先一步,掩嘴輕笑,語氣帶著故意的曲解和嘲諷:“黎姐,你聽錯了吧?佑哥怕是連研究兩個字都不會寫,怎麼可能是總師呢?”
他這話看似解圍,實則將喬佑踩入塵埃。
喬佑張了張嘴,所有解釋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
正好這時,護士也叫葉景宴去做檢查,傅黎似乎也覺得是自己聽錯,立刻收回目光,不再看喬佑,扶著葉景宴轉身離開。
喬佑看著他們的背影,自嘲一笑,默默回到那個冰冷的家。
身體依舊虛弱,他想著燉點雞湯補一補,在廚房忙碌了很久,終於熬好了一小鍋香氣四溢的雞湯。
他剛把雞湯端到桌上,傅黎就帶著葉景宴回來了。
葉景宴一進門就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亮:“哇,好香的雞湯,一看就好喝!”
他說著,自然而然地就要伸手去拿喬佑麵前的碗。
喬佑下意識地端開了碗:“這是我給自己熬的。你想喝,可以自己動手。”
葉景宴的手僵在半空,臉上頓時露出委屈的表情。
傅黎見狀,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喬佑,你這是什麼態度?景宴是客人,一碗雞湯而已,你至於這麼計較?”
她說著,直接伸手,霸道地將喬佑麵前那碗他一口還沒喝的雞湯奪了過去,遞到葉景宴麵前,語氣緩和下來,“趁熱喝。”
葉景宴立刻展露笑顏,接過雞湯,小口喝起來。
喬佑看著空蕩蕩的桌麵,心口那片早已千瘡百孔的地方,又像是被狠狠剜了一下。
他沒了任何胃口,沉默地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然而,沒過多久,他的房門再次被踹開!
傅黎去而複返,臉上帶著興師問罪的暴怒,一把將他從床上拽起來:“說!你到底在雞湯裏加了什麼,景宴喝完就一直肚子痛,到現在都下不了床!”
喬佑被她晃得頭暈眼花,身心俱疲,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無力地辯解:“我什麼都沒加……就是普通的雞湯……”
“還敢狡辯!”傅黎根本不信,“要不是你動了手腳,景宴怎麼會這樣?現在去給景宴買藥!買不到治腹痛的藥,你就別回來了!”
已是深夜,外麵寒風凜冽。
喬佑被強行推出了家門。
他穿著單薄的衣服,一家藥店一家藥店地找過去,幾乎全都關門了。
他不知道走了多遠,終於找到一家還亮著燈的小診所,買到了所需的藥膏。
回來的路上,他緊緊攥著那盒救命的藥。
經過一個昏暗的巷口時,突然一輛摩托車疾馳而來,後座上的人伸手一把奪他手裏的藥袋!
“我的藥!”喬佑驚叫一聲,下意識地死死抓住藥袋不放手!
飛車黨被他的反抗激怒,猛地加速!
喬佑被拖拽著摔倒在地,卻依舊咬著牙不鬆手,粗糙的水泥地摩擦著他的身體,手臂、腿部傳來火辣辣的劇痛,他被硬生生拖行了十幾米!
飛車黨大概也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人,害怕惹出大事,罵了一句“瘋子!”,猛地將藥袋甩在他身上,加速逃離。
喬佑癱在地上,渾身都是擦傷,鮮血淋漓,疼得幾乎暈過去。
他顫抖著手,確認那盒藥膏還在袋子裏,才艱難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每走一步,身上都像是被刀割一樣。
他終於捱到家,將藥膏遞給傅黎。
傅黎接過藥,看了一眼他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模樣,眉頭皺得更緊,似乎還想說什麼。
喬佑卻搶先一步開口,聲音嘶啞而平靜,帶著一種徹底的絕望和認命:“藥買到了。我現在也出不了門了。傅黎,我知道你厭惡我,討厭看到我。算我求你,你就再多忍幾天……很快,你就會如願以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