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棲玄的眸色驟然轉深。
他一把將我抱起,旋即欺身壓下。
“朕原以為,這一年磋磨,你總該學得溫順了些。”
他指腹摩挲著我的脖頸,力道不輕不重,
“沒想到,骨子裏還是那副性子。”
我睫羽微顫,並未答話。
指尖卻如蝶棲落,不經意地緩緩下遊,直至某處灼熱堅硬的所在,輕輕一按。
他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悶哼。
我抬眼望他,眼波流轉間,是掩不住的煙視媚行,聲音又軟又勾人,
“臣妾這樣的性子,陛下難道不喜歡?”
蕭棲玄先是一怔,隨即竟低低地笑出了聲。
俯身逼近我,溫熱氣息噴薄在耳際,
“夕顏,朕喜歡你,喜歡得緊。”
這一夜,他格外不知饜足。
帳內暖香融了喘息,他仿佛真要將我揉碎了按進骨血之中。
直至叫了三次水,方才暫歇。
情動至濃時,他竟命宮人取來合巹酒。
“朕雖不能許你後位,但別的儀式,朕都能給你。”
我側過頭,避開了那遞到唇邊的酒杯。
他眸光一沉,方才的溫情蜜意蕩然無存。
隻餘下天子的冷厲,
“夕顏,別恃寵而驕,認清你的身份。”
話音未落,他含了酒液,捏住我的下頜,強行以口渡了進來。
辛辣的液體滑入喉間,我閉上眼,沒有半分掙紮。
我的順從取悅了蕭棲玄。
他擁著我,沉沉睡去。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我在一片黑暗中睜開眼,一滴淚無聲無息地從眼角滑落。
被蕭棲玄下令扔進亂葬崗的那晚,也是這樣一個冷雨瀟瀟的夜。
我閉著眼,靜靜等待死亡降臨。
這破爛人間,的確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直到…一個聲音將我喚醒。
“施主?施主?”
我艱難地蹙起眉尖,吵死了。
睜開眼,朦朧雨幕中,卻徑直對上一張過分清俊的臉。
他雖剃度,身著素樸僧衣,卻眉目如畫,恍若謫仙。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絲暖意。
原來那人將身上那件略顯寬大的袈裟脫了下來,嚴嚴實實地裹在了我涼透了的身上。
一股自暴自棄的惡意陡然湧上心頭。
我扯起一個譏誚的笑,氣若遊絲卻字字誅心,
“喂,小和尚,你知不知道我是娼女?我身上臟的很,你不怕汙了你的佛門寶衣?”
他微微蹙緊了那雙好看的眉,然後,朝著我,緩緩伸出了手。
我心裏的冷笑更甚。
果然,還是要驅趕我嗎?
然而,那隻手並未落在肩頭驅趕。
它穿過冷雨,堅定地地握住了我沾滿泥汙的手腕。
下一刻,他轉過身,小心翼翼地將我背在了他那並不算十分寬闊的背上。
“如此,”他的聲音清澈而平穩,穿透雨聲,敲在我死寂的心上,
“小僧更不可放任施主留於此地了。”
“我佛渡眾生。”他頓了頓,背著我,一步步穩當地走向雨夜深處,
“小僧亦願,渡施主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