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人死了之後,意識就會被困在原地。
其實也不怎麼準確嘛,因為我跟在柯洋身後,眼睜睜看著他把我的屍體拋進了大海裏。
我也想過要不要複仇,可恐怖片裏演的都是假的,我的身體根本觸碰不到任何東西,我嘗試發怒來影響周邊磁場,比如讓電燈忽明忽暗,烏鴉受驚群飛之類的。
“啊!”我尖叫,陰暗,爬行。
可四周風平浪靜。
隻有一旁的蛤蟆瞥了我一眼,“呱!”
然後我就回家了,蹲在牆角縮成一團,別問,死宅就是死了也要守在家門口。
大概淩晨時,齊峴終於回來了,他的身旁還跟著怯生生的柯藍,我盯著她30寸的行李箱,整個人才終於有了種齊峴已經出軌的真實感。
我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想,他的眼光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老套。
敲門沒人開,齊峴擰著眉給我打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他臉色陰沉得不像話,對著門說,“鐘冉,又玩離家出走,有本事你就永遠都別回來!”
是啊,永遠不會回來了,因為我已經死了。
齊峴是很少帶鑰匙的,而我們剛搬進來也沒來得及換密碼鎖,所以他隻能大半夜找了個開鎖匠。開門的間隙,他刷到了那條朋友圈,渾身的氣場愈發陰鷙,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給我發短信。
“心情不好就跑出去?鐘冉,你永遠這麼自私。“
“鐘冉,你鬧夠了沒有,懷不上又不是我的問題,你覺得拿我撒氣有用?“
“你已經快30歲了,最起碼的公私分明要做到,明天簽約儀式,我要看到你出現。“
說到這個,我和齊峴是共同創業,我負責設計,他負責運營等一係列應酬方麵的生意,而這次的單子,是我們努力好久才爭取下來的。
他但凡多用點心,就會知道,我不可能這麼不負責任地遠走高飛。
可對一個不愛的人,怎麼可能用心?
甚至連我死了,他都渾然不知。
柯藍跟在他身後進屋,縮著頭像個膽小的鵪鶉,她輕輕拽了拽齊峴的衣角道,“齊峴哥,是不是因為我找你幫忙,冉姐生氣了,所以才......”
說著她就紅了眼眶,“可是,如果不是你趕來及時,我爸就要把我送到別人的床上,要把我換彩禮,我......我......”
似乎光是想象到那個場麵,都令她渾身顫抖,柯藍一張小臉慘白。
齊峴眉頭緊皺,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你想多了,與你無關,這事她不知情。”
“另外,我們之間是老問題了,是她一直想不開。”
我想笑了。
我想不開?
如果可以,我現在真想一腳踢爆他的蛋!
“冉姐這麼晚出去不會有事吧?齊峴哥,我一直把她當親姐姐,我好擔心。”燈光下,她眼中的淚珠在閃爍。
所以才會想要在床上也伺候好姐夫?
我倒要看看,這兩個人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事實是,隻有更無恥,沒有最無恥。
因為搬過來匆忙,隻有主臥買了一張雙人大床,柯藍本來提出要睡沙發,可得到了齊峴的拒絕,他甚至貼心地從櫃子裏拿出一床新被子。
齊峴對她說:“你現在身體不合適,放心,我之後會和她解釋。”
我再傻,也明白了他的話中之意。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懷孕了。
我突然就有點想哭了,哭自己,也哭上天不公,憑什麼出軌都能懷孕,而我懷個寶寶就這麼難。
可緊接著,他說出口的話,就讓我的眼淚徹底收了回去。
柯藍咬著唇,模樣無辜:“齊峴哥,你放心,我明天就出去找房子,不會給你和冉姐帶來麻煩的。”
“不用。”齊峴搖頭:“你遲早要住習慣的,別忘了,鐘冉還要伺候你坐月子。”
哈,傳說中的給小三伺候月子!
我在半空中,笑得彎了腰,笑著抹了抹眼睛,看齊峴跟她說去書房處理工作。
之後他進書房,掏出手機,給我打了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