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幾天,我不管去哪裏都能遇到段天明。
在操場他會主動過來找我玩,帶了零食也會主動分享,嘴甜得跟抹了蜜一樣。
我倒是習以為常。
我家有錢這件事,在學校裏根本瞞不住。
我媽的理念是,兒子就得富養,吃穿用度絕不能含糊。
隨便一件外套,一雙鞋子,懂行的人一眼就能估出價。
所以,想跟我做朋友的人能從教室排到校門口。
我也來者不拒,他們願意玩,我便奉陪,至於目的,我懶得深究。
不過慢慢相處下來,有一點我很不喜歡,段天明喜歡喜歡覬覦我的東西。
我有的東西,他一定也想要擁有。
我上周剛剪的微分碎蓋,這周段天明也剪了。
表哥送了我一個最新的拉布布,他也買一隻一樣的。
甚至連掛在書包上的位置都要模仿。
我有半個月癡迷潮牌,每天穿不同的款式去上學。
他也改了穿衣風格,買了不少潮牌。
雖是山寨貨,倒也糊弄了些不懂行的。
“宇川,你看我今天這套怎麼樣?”
段天明穿著一身山寨的潮牌,興奮地在我麵前轉圈。
我瞟了眼他胸前晃眼的塑料裝飾,心裏隻覺好笑。
他恐怕不知道,我這套潮牌,光一個配飾的價格就比他全身上下加起來都貴。
他拉著我的手,笑得天真又無辜。
“哎呀,顧宇川,你看我們愛好一樣,甚至穿著打扮都一樣,不少同學都說我們像親兄弟呢。”
我覺得有些膈應。
我媽可沒有他這樣的兒子,每天打著單親家庭的旗號博取大家的同情。
“我們可不像。”我淡淡地說了一句,直接走了。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有些難堪。
周三下午有籃球賽,三班的班花馮婉也參加。
她是球隊啦啦操隊的隊員。
我覺得馮婉長得不錯,跳舞也很好看,我偶爾會去看看。
我看到段天明一直給她送水送濕巾,殷勤得很。
球賽結束,我正準備離開,段天明卻拉著馮婉的手走了過來。
“宇川,不好意思。”
段天明一臉歉意。
“我知道你喜歡馮婉,但是抱歉,愛情不能謙讓。”
“我也喜歡馮婉,希望你不要怪我。”
馮婉在旁邊有些無措地看著我們,額頭還掛著汗珠。
我聽完覺得好笑。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她了?
我隻是覺得她啦啦操跳的好,隨口和段天明說了一句而已。
他這就腦補出了一場暗戀多年的大戲?
再說了,我們學校好看的女生又不止她一個。
常年霸榜年級第一的溫寧,一手毛筆字寫得龍飛鳳鳳舞。
從小學鋼琴的鄭燕,身段挺拔,氣質出眾。
還有不少美女,哪個不比他有看頭?
我媽早就教過我,女人而已,滿大街都是,有什麼搶的。
開玩笑,我顧宇川雖然沒拿過年級第一,但可是全校收情書最多的男生。
“段天明你想多了。”我笑著擺擺手。
“你和誰表白都和我沒關係,你開心就好。”
“不過謝謝你幫我排除了馮婉,我的選擇困難症會好很多。”
段天明的笑意立刻凝在臉上,握著馮婉的手都僵住了。
“那個…我們先走了。”馮婉尷尬地拉著段天明離開。
我轉身往教學樓走,能感受到段天明的視線一直盯著我。
他大概恨不得在我身上戳幾個洞。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會罷休。
不過無所謂,長這麼大,我顧宇川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