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蔚川挑眉,習慣成自然地按在我的頸後,用額上一個吻打發。
“拿個蛋糕,也沒有讓你等很久吧,怎麼這副表情?”
我也笑了。
扯開蛋糕盒上的緞帶,招手讓他蹲下,像要在他頸上係成蝴蝶結。
周蔚川很聽話。
其他人也像是受不了這股肉麻勁頭,捂著臉哎呀哎呀叫喚個不停。
我撫過他耳後柔軟的發絲,絲帶輕柔地繞在頸上。
猛然間被我扯緊。
周蔚川倏然瞪著眼,指節穿進縫隙跟我對抗,目光盯緊了我。
我兩手扯著係帶,俯身湊在他耳邊,氣息是涼的。
“周蔚川,你剛才在下麵幹嘛呢?”
周蔚川抬起那雙冰潭似的眼,自下而上望著我。
眼睫層層疊疊,像鋼鐵的圍欄,困著瞳孔裏的影子。
目光近似於專注,更貼近廝磨。
像是從我皮膚上舔舐過的蛇信。
“又發什麼脾氣?”
他奪走絲帶,無視身後嚇得一動不敢動的人群,不在意地笑笑。
視線觸及我空蕩蕩的手指時,才皺起眉。
“戒指呢?”
“那個,周少。”
有人小心地湊近,手上捧著我剛扔出去的那枚素圈戒指,“好像是……掉這了。”
我戴了十年的訂婚戒指,怎麼可能是突然掉了的。
然而經過剛才那一遭,樓下放聲調笑的嗓門竟是都嚇成了鵪鶉。
周蔚川鬆了眉宇,就著姿勢重新給我戴上,好像又求了一次婚。
“再弄丟我可不哄你了啊。”
我盯著他的眼睛,從中找不出一點說謊的痕跡。
可我再清楚不過。
他是一個多惡劣的騙子。
騙得我幾乎以為他愛我。
我摘下戒指,順著窗扔下去。
銀色弧光瞬間消失在黑夜裏。
“不用了,周蔚川,婚禮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