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我愣住了。

為什麼？他為什麼這麼說？

當年我接受臥底任務，是他親自審批並一手安排的！

他是家裏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啊！

難道是因為任務尚未徹底結束，還需要絕對保密？

可我已經死了啊！

死得這麼慘！難道還要我永遠背著叛國的罪名嗎？

還沒等我想明白，沈軒歎了口氣，語氣沉痛卻無比肯定：

“小錚當年出賣軍事機密，證據確鑿，是我的老戰友，親自負責偵辦並定案的。”

“整個過程絕對合規合法，不會有錯。”

說著，他拿出自己的加密手機，熟練地操作了幾下。

將一份帶有絕密水印和紅色印章的文件摘要截圖展示給沈玥看。

上麵清晰寫著“沈錚泄露國家軍事機密”！

我徹底懵了。

假裝叛逃出國是為了臥底，怎麼會變成泄露軍事機密？

難道這也是上級為了掩護我的身份而特意偽造的？

可如果是偽造的，為什麼會帶有編號和印章的審判記錄摘要？

這看起來太真實了！

沈玥看著那份絕密檔案摘要，眼睛裏最後一點光也熄滅了。

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可她似乎還是不甘心，聲音微弱地掙紮著：

“可是......那個胎記......還有戒指......怎麼會那麼巧......”

沈軒立刻接口，語氣篤定：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相似胎記的人並不少見。至於那枚戒指......”

他看了一眼蘇晗。

“或許隻是巧合，又或許......是某些別有用心之人，想利用小錚擾亂視線。”

他的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無懈可擊。

沈玥眼神晃動，顯然內心已經開始動搖。

她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問些什麼。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接起後，那頭傳來小警察激動又急促的聲音：

“沈記者！技術部那邊有重大突破！芯片裏被加密隱藏的核心數據破譯出來了！”

沈玥握著手機轉身衝出病房。

到達市局指揮中心時，陳隊和其他幾名專案組成員正圍在電腦前。

氣氛凝重中帶著一絲壓抑。

看到沈玥進來，陳隊立刻朝她招手。

“小沈，芯片裏最深層的加密被破解了，裏麵有一段音頻文件，和一個身份識別碼。”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有些不忍，但還是點開了播放按鈕。

“身份識別碼對應的是兩年前一項絕密臥底計劃的代號——燭龍。”

幾乎是同時，一段嘈雜的音頻開始播放，夾雜著模糊的咒罵和獰笑。

然後，一個虛弱卻無比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劇烈的喘息和難以忍受的痛苦：

“......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任何......”

話音未落，一聲沉悶的擊打聲響起，接著是骨頭斷裂的脆響！

“啊——！”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淒厲慘叫，清晰地穿透了揚聲器。

那聲音......那聲音！

沈玥的瞳孔驟然放大，身體差點直接癱軟下去。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淚瞬間決堤。

不會錯！那是沈錚的聲音！

是她從小聽到大的弟弟的聲音！

音頻還在繼續，鞭子抽打在肉體上的悶響、烙鐵燙灼皮膚的滋滋聲、冰冷的逼問、斷斷續續卻始終沒有屈服的咒罵和呻吟......

每一秒都像一把鈍刀，在淩遲著房間裏每一個人的神經。

幾名硬漢刑警紅著眼睛，別過了頭。

陳隊額角青筋暴起，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我漂浮在姐姐身邊，聽著自己生前最後時刻遭受的折磨。

那些被刻意遺忘的痛苦記憶再次襲來。

可我看到姐姐崩潰痛哭的樣子，心比當初被碎屍萬段時還要疼。

我徒勞地伸出手，想擦掉她的眼淚，想抱抱她，安慰她。

可我的手指一次次穿過她的身體，我的安慰消散在空氣裏，無人聽見。

錄音在一陣模糊的注水聲和愈發微弱的嗆咳聲中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指揮室。

“畜生！一群畜生！”陳隊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這幫喪盡天良的雜碎揪出來！給我們的同誌報仇！”

他轉向沈玥，努力讓自己的語氣緩和一些：

“小沈，現在基本可以確認，死者就是我們的人。”

“雖然具體的真實身份信息還需要最終核對檔案確認，但......”

“名單上的那幾個高官，上麵已經秘密控製起來了。”

“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一定能還這位英雄一個清白！”

沈玥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幾乎要窒息。

她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陳隊，嘴唇顫抖著：

“陳隊......他......他可能是......”

就在這時——

沈玥口袋裏的手機尖銳地響了起來。

電話接通，沈軒興奮的聲音傳來：

“小玥，我聯係上沈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