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
趙安震怒,臨安適時插話,“王公子,您誤會了,王爺自始至終都未說過姐姐要毒害他,而是因此存疑,才請王公子過來。”
臨安又開始咳嗽了,“說來是臨安的不是,這就是一場誤會,宮中禦醫所言也隻是對臨安症狀判斷,王公子,切勿誤會。您除了跟姐姐早識,跟王爺也是一樣,王爺隻是照例詢問,畢竟,”臨安虛弱的快昏厥,“臨安被毒物催發是不爭的事實,連丫鬟碧珠也一樣。即便是姐姐在此,也會問清楚的吧!”
謝寧譏笑,臨安真的很會說話。
看似輕描淡寫化解趙安與王建一觸即發的氣氛,實則暗示王建小題大做,他隻需如實回答,是與不是,趙安都會判定。
如此憤怒,不就是虛張聲勢嗎?
聞言,王建仰頭大笑,他目光銳利地落在氣若遊絲的臨安身上。
趙安以為他要對她不利,當即擋在她的麵前。
他的行動非常地令王建可笑。
“草民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何王侯將相到最後,都那麼喜歡新人笑,今兒算是徹底明白了,這笑裏藏刀的毒,果真見血封喉,即便是她,也會難防。”
“王爺,您的臨安果真厲害!”
“王建!事到如今,還要狡辯?本王若不是看在這些年,你醫治本王頭疾功勞上,就今兒你如此犯上,定砍了你的腦袋。識時務者為俊傑,說出你跟她是怎麼合謀的?”
“她大婚前三天離府,是不是你們間約好的契機。本王若是尋她,不娶臨安,你們便會給本王解藥,若不是......”趙安已篤定,謝寧與王建狼狽為奸,“殺了本王,她在與你雙宿雙飛!”
拍!
一拳頭掄了過來。
但王建畢竟一介遊醫,怎是趙安常年練武的對手。
趙安直接讓他手腕脫臼,清脆的骨頭斷開的聲音,刺痛謝寧的心,也讓王建慘叫一聲。
然而,他骨子裏未有一絲畏懼跟卑微。
“趙安,枉你貴為昊宇第一個異姓王爺,且能不分青紅皂白!你可知你說出的這句話,她若在場,該是怎樣的挖心蝕骨!七載,她為了你,背棄父母,遠走他鄉,陪你一切生死,最終換來的卻是你的猜忌!”
“趙安,你可有對得起她!”
趙安抬腿就給王建一腳,“現在,是她對不起本王!說,你們是不是這樣合謀的?”
趙安腥紅著眸,眼裏的憤怒夾雜著痛意。
謝寧在王建手腕被他活生生扭斷時便再次癱在地上。
她嘶吼著,“住手!”可她知道,沒人會聽見。
王建是遊醫,手腕沒了,這跟要了他的命沒區別。
趙安,你不能恩將仇報!
可趙安還將王建踢倒在地。
他口吐鮮血,額頭汗水大顆大顆的冒,卻也強撐讓自己站起來。
謝寧看不懂趙安,她以為他就是憤怒,難消心中之火,可眸中的痛意,又是什麼意思呢?
倘若他真的如王建所言,在乎她一丁點,又怎麼會說出,她與王建合謀,他死後,他們雙宿雙飛。
嗬~他居然真的相信,她跟王建有染!
他怎能如此誣陷!
他可以說她善妒,可以說她詭計多端,但絕對不能不信任,她愛他的心。
謝寧不知道,一個人到底要惡劣到什麼程度,才會在毫無證據下就汙蔑陪伴自己七載,風雨同舟的妻子。
大概沒有一定的程度,而是本心吧。
就像現在,就算她在現場,趙安也會毫無猶豫的說出誅她心的話。可若換成了臨安,他就不會相信了。
愛與不愛,其實都在細節裏。
隻是謝寧自己催眠了自己。
“雙宿雙飛?趙安,別自己抬舉自己了,倘若我們真的合謀,還會讓你有機會發現?即便有,還需她動手?我便能直接解決你!”
“王建!”
“我們沒有合謀!趙安,別被新婦蒙了心,你與她在一起多少年,便與她分開多少年。當真覺得,如今貴為昊宇第一個異姓王爺的你,她還是原樣?”
“趙安,你就不仔仔細細地想一下,為何她要在大婚前三日離府?當真一點大體都不識?既如此,聖旨下的那一天,為何讓下人裝扮王府!”
“趙安,你莫不是已然忘記她與你連個三媒六聘,八抬大轎都沒有嗎?幸而她不在,否則,定回痛到什麼程度!趙安,你好好的想想,她當真會因為一個臨安,善妒到連你的顏麵都不保全嗎?”
王建認識的謝寧聰慧,運籌帷幄,斷不是小女人那些小肚雞腸。
她心裏裝著大局。
當年在他告知趙安可能不會長情時,她是這麼回答的。
她說,隻要他好,就算真的遺忘,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有敬愛的王爺,也是她的福祉。
這麼一個深明大義的女人,卻要因為一個在吃人皇宮長大而心機難測的女人汙蔑。
他不慚愧麼?
謝寧是個什麼樣的人,還要他告訴他嗎?
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的父母,最了解,最該信任她的人,不該是他?
趙安似陷入了沉痛。
王建說的並沒有錯。
謝寧是個什麼樣的人,其實他比誰都清楚。
她是斷不然做出害他之事。
可王建自己也說了,人,是會變的。
當初,他一無所有,她又一身本事,輔佐他,跟著他,不也是她自己說的,非常有成就感嗎?
曾經,他問過謝寧,倘若功成名就後,他真的如話本那些薄情男,拋棄她,她該如何?
她說,若真有這一天,她會離開。
可趙安又很清楚,她不會離開,她背負一切選擇跟他,若他背叛,是死,她也會拉上他。
所以,大婚前三日離開,是她給他的機會。
他在與她抗。
她會回來的。
“所以,王爺才請王公子過來澄清,王爺,你與王公子都別因姐姐遲遲不歸而動怒,當務之急,是還姐姐清白。”臨安又咳嗽了,氣若遊絲的,“禦醫,還不趕緊向王公子稱述,本宮的毒跟安神香還有梅香無任何關聯,可能就是本宮體弱,不慎風寒導致。”
禦醫一直跪在地上,聽著趙安與王建的對話。
這倆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但他更得罪不起另外一位。
“回王妃,微臣句句屬實,如有謊言,願天打五雷轟。謝王妃之所以沒有中毒,那是因為長佩解藥,敢問王爺,王公子,謝王妃可是從不藥離身。”
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