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長發的裂口女手拿剪刀,像是死機了一般呆在原地。
詹雲睜開眼睛,發現此時的特殊狀況,腦子一轉,瞬間明白了原因。
在裂口女的傳說裏,她會用刀劃開獵物的嘴,讓他們變得跟自己一樣可怖。
但很明顯,這家夥沒看過暗黑騎士影畫劇,不知道裏麵有一個帥哥嘴部造型跟她接近。
她以為詹雲的嘴已經被切開了!
所以猛地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明白這一點後,詹雲手腳並用掙紮著起身,向後逃離了裂口女的身邊,連滾帶爬,跌跌撞撞的逃跑。
“這鬼東西不是千島國的嗎?為什麼會出現在瑞明國!”
由於曆史緣故,瑞明國與千島國長久以來一直是敵對關係,一百年前,千島國還曾在科瓦特聯邦國的支持下侵略瑞明國,最終被英勇的瑞明勇士趕走。
詹雲一邊在心底咒罵,一邊拚盡全力逃跑。
他的心臟在胸口瘋狂的跳動,像是有一隻野獸在撕扯他肺部的空氣,每一次跳動都震得心口一陣發疼。
夜色漸漸昏暗,這片城區像是變成了孤城,看不到人與車的身影,詹雲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安靜,詭異到極點的安靜,整個世界除了他的喘息聲,萬籟俱寂。
他不敢回頭,隻能拚了命向前跑,風聲在耳邊呼嘯,像是在催促他奔逃。
然而詹雲並非漫無目的,早在剛剛開始逃命的時候,他的腦子裏就有了目標。
警視局。
瑞明國境內掌管巡視警衛,維持地方公共安全的機關。
作為長在春風裏,生在瑞明國的好少年,詹雲的第一反應就是報警,哪怕麵對的這個玩意不是人,他都相信人民衛士一定能夠保護自己。
他對這個街區還算是比較熟悉,知道警視局已經在不遠處。
“你!”
“敢!”
“騙!”
“我!”
正在詹雲思考前往警視局的最近路線時,一聲充滿憤怒的高亢女聲擊破了寂靜的夜空。
詹雲聽出了這句是千島語,但腦海裏自動翻譯出了含義,這鬼叫源自靈魂,其義自見。
“NM的......”
罵了一句臟話,詹雲不敢再多想,敲定了路線就急忙前進。
他拚命逃,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就看到那張嘴角扯到耳根的恐怖麵容。
又過了一個街角,終於,他遙遙看到了大安市警視局這令人安心的幾個大字,樸實的大門口還亮著一盞明亮的路燈,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溫暖。
詹雲幾乎快要落淚,一顆懸在喉嚨的心終於稍微放鬆,他咬緊牙關,完全不顧自己疼痛劇烈的肺部,衝向了這光明的安全之地。
一百步......
五十步......
隱隱約約,他從警視局值班室的窗戶上看到了人影,心裏更加踏實了。
到了這,我還用怕這個女鬼子?(出於曆史仇恨,瑞明人對千島國人的稱呼都是鬼子)
二十步......
距離大門已經近在咫尺,他終於有膽子再回頭看一眼身後。
空蕩蕩的街道,失去光亮如同死屍的路燈,沒有燈火,像一棟棟棺材的居民樓,還有目光盡頭拐角處,那個穿著紅衣的豔麗身影。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此時距離警視局的大門已經不到十步的距離。
安全了。
他眼眶發熱,似乎已經看到了身穿警服的衛士在跟他打招呼的樣子。
他相信他會保護他,他相信自己安全了。
轉過頭,最後一步。
就在此時,他隱隱約約聽到了女人如同歌唱又如同咒怨的聲音。
“流浪。”
右腳已經邁進了門口,左腿跟進的這一瞬間,詹雲眼前的透明空氣竟如同湖水一般泛起了層層漣漪。
天旋地轉,他像是踏入了遊戲中的傳送門,一股劇烈的頭痛感襲來,讓他不由得閉緊眼睛,痛苦的吼出了聲。
再一睜眼,帶給詹雲無限安全感的警視局已經消失不見,他驚恐的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城區,周圍都是陰森的樹木,城市的燈火在遙遠的彼岸。
詹雲癱坐在地上,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擊垮了他的理智。
城市的郊外是一片山林,平日裏許多居民喜歡在這裏散步,呼吸新鮮空氣,詹雲也不例外。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地方此時會變得如此詭異恐怖。
“親愛的。”
“你還想逃到哪裏?”
溫柔的女聲再次響起,裂口女出現在他身邊,手中握著森森寒光的剪刀。
San值接近掉光的詹雲徹底麻了,心底已經產生了自暴自棄,聽天任命的想法。
想求饒喊聲救命,但對麵這家夥是個女鬼子,他又實在拉不下臉。
作為瑞明國的男兒,跟鬼子求饒那還不如直接死了。
身姿婀娜的高大女人正在緩緩靠近,恐懼到了極點的詹雲反而激發出了勇氣。
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了著名的抗擊千島國英雄,鬼滅之刃厲雲龍的經典場麵。
“你TN的咋就不敢跟它幹一架呢?”
拚了!
他猛然起身,大喝一聲,衝著紅衣女鬼子衝了過去,怒而揮拳,想打在這張嘴巴裂到耳根的恐怖臉上。
按道理來說,一個沒有經過戰鬥訓練的普通女人是打不過一個失去理智的成年男子的,但這個女鬼子不普通。
她甚至不能算是人。
伴隨著“嘿嘿”的怪笑,她手中尖利的剪刀狠狠地紮在詹雲的小臂上,穿透了肌肉骨骼,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湧出。
而後她又將剪刀拔出,笑盈盈的,仿佛在做遊戲。
劇烈到難以形容的疼痛感在詹雲腦海爆炸,這徹底擊潰了他的最後一份理智。
他尖叫著又一腳踹了過去,卻像是踹在一顆大樹上,裂口女紋絲不動。
他終於確定,這女鬼打是打不過的,她已經是普通人無法理解的詭異存在。
除了逃命,別無生路。
裂口女像是玩遊戲一般,沒有給他致命一擊,也沒有阻止他逃走。
一道寒光閃過,詹雲突然覺得自己的臉上劇痛無比,他的右邊嘴角被裂口女劃開了,臉頰血肉翻出,開出了一朵詭異的花。
裂口女手持滴血的剪刀,聽著詹雲的慘叫,眼神空洞而嘴角裂開,像是在欣賞美妙的歌劇。
詹雲一邊慘叫,一邊把這輩子學過的臟話全部狠狠罵了一遍。
“C!!!”
裂口女心理素質強大,絲毫不為所動。
當然,聽不懂也可能是個很重要的原因。
也沒有指望光靠臟話就能擊退女鬼子,強烈的求生欲讓詹雲選擇繼續逃跑,能跑一步是一步,總比等死強。
鮮血流失的太多太快,他的眼前已經開始冒出金星,呼吸漸漸變得困難。
但他不能放棄。
裂口女就跟在他的身後,像是貓抓老鼠一樣,慢慢的玩,慢慢的折磨,詹雲每移動十米,她就用剪刀在他的身上隨機刺一下,傷口極深,且避開了致命傷。
她要看著他,慢慢的死去。
從最開始的跑,到蹣跚的走,再到腿受傷了在地上爬,詹雲的力氣越來越小,心中的希望之火徹底熄滅。
他不想再動了,趴在了地上,痛苦無比的等待著死亡到來。
視線模糊之際,他突然看到,山間的小路上突然蹦出來一隻小小的黃鼠狼,攔在了詹雲的麵前,它雙腿站立,前爪類似作揖的樣子,眼睛冒著森森綠光。
它張開嘴,像人一樣說話了。
“你看看我,像人還是像神!”
快要昏倒的詹雲見到它,瞬間想起來了瑞明國古老的民間傳說,黃皮子討封。
如果擱在以前,他會嚇到半死,但是現在,這隻詭異的黃鼠狼在他眼裏跟聖光天使沒有任何區別。
他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拚命地喊了句話。
“我看你像是個見到千島國女人就說她長得難看的天神!”
黃鼠狼的表情一愣,身上升起了瑩瑩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