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的一個深夜,柳湘月臨盆了。
屋裏,淒厲的痛呼聲一陣高過一陣。
我站在門外廊下,心裏也跟著陣陣不安。
就在這時,那孽種興奮的聲音傳進我耳裏。
【太好了!小爺我終於要出來了!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滾開!臭東西!別擋小爺的路!娘親的嫡長子必須是我!】
這一次,那道微弱的聲音沒有出現。
我的心揪得更緊了,再也顧不上忌諱,一頭衝進了產房裏。
柳湘月的貼身嬤嬤率先看到我,連忙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夫人您瞧,侯爺還是在意您的!”
“您再加把勁!馬上就能看到孩子的頭了!”
柳湘月聞言,艱難地側過頭,深情地望向我。
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卻隻能忍住。
“啊——!”柳湘月突然痛呼一聲。
與此同時,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響徹產房。
產婆喜滋滋地嚷道:“恭喜侯爺!賀喜侯爺!是位小公子!”
我一個箭步衝上前,飛快地瞥了一眼。
隻見那孩子皮膚通紅,一雙眼睛正不耐煩地亂瞟,顯然是那個惡毒的孽種!
“還有一個呢?!”我猛地轉頭,朝著產婆嗬斥,“快!她肚子裏肯定還有一個!用藥!用催產藥!務必保證孩子平安!”
產婆被我嚇得一哆嗦,差點沒抱住孩子。
床上的柳湘月聽到我的話,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夫君......我剛生完孩子,你、你怎麼能讓我立刻用那種虎狼之藥......”
可我根本不想同她解釋,拿起桌上的藥汁就想給她灌下。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李長楓衝了進來。
他擋在產床前,指著我怒斥:“秦焰!你還是不是人?!湘月剛剛為你生下孩兒,元氣大傷,你竟要此刻對她用催產藥?你安的什麼心!”
【爹爹!爹爹來了!】那孽種的心聲興奮地響起,眼神不住地望向李長楓。
我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好啊,好一個“爹爹”!
我捏緊拳頭,骨節咯咯作響。
“啊——!”
就在這時,柳湘月突然又是一聲淒厲的痛呼,身體劇烈抽搐起來。
產婆驚呼:“還有一個!真的還有一個!快!”
片刻後,一道細弱的啼哭聲輕輕響起。
我的心猛地一顫,大步上前,從產婆手中接過那個瘦小的孩子。
他的眉眼與我如出一轍,一看就是我的孩子!
柳湘月躺在床上,氣息奄奄地控訴:“夫君......他們都是你的骨肉......你為何如此厚此薄彼......”
“我的骨肉?”我抱緊懷中的孩子,目光冷冷地掃過她和李長楓。
“那個孽種分明是你和李長楓苟且得來!你真當我秦焰是傻子嗎?!”
柳湘月如遭雷擊,臉上血色盡褪。
李長楓的臉色也是一變,但立刻強作鎮定,厲聲道:“秦焰!你休要血口噴人!你若拿不出證據,我便要告到禦前,請陛下聖裁!”
我冷笑出聲:“證據?這兩個孩子的模樣難道還不夠證據?!”
李長楓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卻仍梗著脖子道:“剛出生的嬰兒能看得出什麼來!除非......除非滴血認親!若這孩子與你的血相融,你便給湘月叩頭道歉!”
我心中冷笑,這辦法正合我意!
“好!就依你所言!取水來!”
很快,一碗清水端上。
我毫不猶豫地用銀針刺破指尖,一滴殷紅的血珠滴入碗中。
產婆也戰戰兢兢地刺破那孽種的手指,擠出一滴血。
那孽種立馬尖叫起來:【死老登!居然敢傷我!等我長大,我絕饒不了你!】
我根本無暇理會他的話,雙眼緊緊地盯著那碗清水。
隻見那兩滴血在水中緩緩飄動,然後......竟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
“融了!融了!侯爺!血融了!”產婆驚喜地叫道。
柳湘月一下子哭出聲:“夫君!你看到了嗎?!他是你的孩子啊!”
李長楓也長長舒了一口氣,眼中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我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盯著那碗水。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