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我家資助了五年的貧困生,大學暑假裏給我打了個電話。
說她帶了些家鄉土特產來感謝我,現在就在我家門口。
我正當要開門的時候,我的視野上方突然出現了幾句彈幕。
【千萬別開門啊!她家早拿了拆遷款,一直把你當提款機而已!】
【白眼狼會找借口進來住幾天,今天就製造意外把你和你女兒害死!為了自己正式上位!】
【你老公早就和她有一腿了,你和女兒死後他還瞞著大家去簽家屬諒解書!】
......
為什麼我會看到這些彈幕,裏麵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晃晃腦袋,試圖把這些荒謬的文字甩出去。
但“把你女兒害死”這幾個字,讓我本能地恐懼和抗拒。
門鈴還在響。
我躡手躡腳走到門邊,湊上貓眼。
林雨欣幾乎貼在我的門上,耳朵在聽著屋內的動靜。
“雨欣,”我壓著嗓子捂著電話,“謝謝你的好意,我這幾天不在家,你先回去吧。”
門外的人明顯一愣,隨即語氣變得急切起來,開始拍門。
“蘇姐姐開門啊!我是雨欣啊!”
她的聲音又尖又響,嚇得我懷裏的女兒“哇”一聲哭了出來。
我急忙把電話掛斷,抱著女兒快步退回房間。
這時門外的拍門聲突然停了,她不會是聽到了女兒的哭聲吧?
這種安靜比剛才的吵鬧更讓人心慌。
我抱著女兒,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
隨後打開百度,搜索了林雨欣老家那條村的名字。
第一條就是三年前的政府通告,《關於張海高速道路征地拆遷通告》。
但是這幾年,她卻總會以各種名義找我要錢。
買新的學習資料、參加重要的培訓班,每次都在電話裏哭得梨花帶雨,說別嫌棄她,請求我增加資助額度。
我好幾次都覺得不妥,畢竟資助的錢已經覆蓋她所有的學雜費和基本生活開支,額外的支出她完全可以通過兼職或者獎學金來彌補。
但每次我提出疑慮,老公顧浩總會在一旁幫腔。
“孩子也不容易,家裏那麼困難,咱們能幫就幫點吧。”
“她這麼上進,我們多支持一下,也是為女兒積德。”
在他的勸說下,我總會心軟,一次又一次地給她打了錢。
這樣的話,彈幕的可信度又高了一分。
她現在根本不窮,已經算不上貧困生了,看來真的是把我當成了提款機。
嗡——嗡——
被我提前調了靜音的手機,在床頭櫃上瘋狂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林雨欣”三個字。
我盯著那個名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彈幕說,她要害死我和女兒。
我沒接,任由手機自動超時掛斷了電話。
在電話被掛斷的同一秒,門外傳來“咚!咚!咚!”幾下沉重的悶響。
那不是在拍門,那是在砸門。
幸好主臥的隔音效果還不錯。
女兒在我懷裏哼唧了兩聲,又沉沉睡去。
“蘇姐姐!我爸媽知道您生產完,特意讓我這幾天過來幫忙照顧您和小寶寶。”
林雨欣的聲音徹底變了調,“我學的是產後護理專業,您就讓我好好報答你的恩情,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