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四 章

高二的時候，顧棠也來了京都，加入了我們加班小組。

其實這會兒加班頻率已經好很多了。

我們在京都的這條根算是紮下來了。

她跟著我們加班了一個月後，第一件事就是看我的月考成績。

一邊看一邊忍不住咋舌。

「我說妹啊，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天天請假，重心放到工作上，為啥還能考到年級第七？」

顧柏冷哼一聲，重重地往我跟前發下碗一樣的水杯。

「你瞧瞧她能去演黑白無常的黑眼圈再說。天天監督著都不行，一天接著一天地熬！要不是我一天三頓中藥給她吊著，今兒見麵就不是在這兒，就是在ICU了！」

「......」

顧柏又咬牙切齒扶著腰。

「一天天地往死裏卷我，搞得我肝都快幹廢！」

顧棠歪頭看了眼他扶腰的手，遲疑道，「這是腎吧。」

顧柏瞪了她一眼。

「我說肝就是肝！」

顧棠捂嘴偷笑。

「你不會還沒交過女朋友吧。」

顧柏得意反駁，「放屁！要不是你們嫂子害羞，我早拉過來讓你們見見了。」

他這話我起初沒放到心上。

直到半個月後，顧棠興衝衝找我分享她偷拍的「嫂子」照片——

「還挺好看的。」

「......姐......」

「怎麼了？」

我扭頭看向顧棠，有些控製不住情緒。

顧棠疑惑又無措地看著我，「怎麼了安寶，怎麼突然哭了？別哭呀，是不是她以前也欺負過你，姐姐幫你報仇......」

「她是我姐姐。」

顧棠懵了。

當初我們一家三口遇害後，蘇家就高調收養了養姐，起初為了幫蘇月姮造勢，養姐還在網絡上活躍了一段時間，等我們一家的熱度下降後，養姐就再也沒出現過。

顧棠懵了一會兒，立刻給顧柏打去了電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顧柏。

顧柏先是尖叫，「你居然偷怕我們！」

隨即再次尖叫，「你說你嫂子是安安的姐姐？！」

第三聲尖叫是，「我不會亂倫了吧！」

我：「......」

顧棠：「......」

隨著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顧柏恢複了理智。

「寶寶，我剛剛是被震驚過頭了。」

「......」

顧柏：「寶寶，我不是白癡，你相信我。」

「......」

顧柏：「寶寶你要不要和安安見一麵？」

這會兒我才終於聽到電話另一頭傳出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嗯。」

顧柏：「那你想去我家嗎？我沒有別的想法，真的，安安和棠棠都在的，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顧棠低聲罵道，「真特麼想直接掛了啊！」

對麵傳來一聲歎息，隨即是溫柔的女聲。

「我和她們說吧。」

顧柏應了兩聲後，那溫柔的女聲拉近。

「安安？」

剛剛被顧柏打斷的情緒又翻湧上來。

我深吸一口氣，才穩住情緒，「姐，我是安安，我沒死。」

對麵傳來一聲哽咽，隨即是顧柏安慰的聲音。

那天我和分別了七年的姐姐重逢了。

她變了很多，她曾經皮膚和我一樣，被曬得黢黑，但是身上總是帶著蓬勃向上的生氣，我仍記得她踏上前往京都的車子前臉上的笑容，像是陽光下燦爛的向日葵，帶著滿滿的憧憬以為是通向更好的未來。

我看著麵前仿佛一陣風就能帶走的養姐，鼻頭發酸，但是太久沒哭了，眼淚在眼眶兜兜轉轉，還是隻浸潤了眼球。

養姐上前抱住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安安，太好了......你還在......太好了......我真的真的很想很想你們......」

她又一點沒變，她還是那個疼愛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