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飛機那天,沈知夏帶著隨身物品剛出門,兩名保鏢就從兩側圍了上來。
“跟我去片場。”
顧雲周和林詩雨走過來,林詩雨眼眶微紅,像受了委屈。
“你去見李導一麵。”顧雲周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沈知夏攥緊拳頭,臉色發冷:“是那個拍戲故意要加裸露鏡頭,被我當場摔了劇本的李導嗎?”
她盯著顧雲周,“你明知道我跟他結了梁子,更清楚進去會發生什麼,還要我去?”
顧雲周喉結動了動,眼神有瞬間的閃爍。
林詩雨立刻上前一步,拉了拉他的袖子,聲音柔得發顫:“知夏,你別多想,李導就是想跟你敘敘舊。他答應了,隻要你肯去,就給我單獨指導的機會。我真的很需要這個機會......”
“詩雨說得對。”顧雲周語氣重新硬起來,“隻是見一麵,不會有事。”
兩名保鏢站在沈知夏身側,她被引著經過顧雲周身邊時,突然停住,聲音冷得像冰:“顧雲周,從今往後,你我之間,再無半分情分。”
顧雲周心頭莫名一緊,那點不安剛冒頭,就被他強壓下去。
不過是去見個人,她向來能忍,而且自己安排的人就在門外,不會有事。
沈知夏被強行塞進車裏,她看著窗外熟悉的街景,指尖悄悄扣住了車門鎖。
車子很快駛離別墅區,經過市中心時,沈知夏猛地按下解鎖鍵,用力推開車門。
保鏢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滾到了路邊,不顧膝蓋的刺痛,爬起來就跑。
身後傳來保鏢的呼喊和急刹車聲,她頭也不回,很快鑽進人流。
可是沒多久就被四麵八方的保鏢圍堵。
沈知夏被保鏢粗暴地拽回車上時,頭發散亂,手腕被捏出幾道紅痕。
車很快停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
卻發現顧雲周站在那裏,側臉冷得像覆了層冰。
他聲音壓抑著怒氣:“沈知夏,你想跑到哪兒去?!”
她咬著唇沒說話,跳車留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顧雲周卻像是被她的沉默徹底激怒,猛地掐住她的下巴:“本來隻想讓你去酒局上陪李導喝幾杯,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那就留在他身邊待幾天,好好學學‘規矩’。”
沈知夏被兩個保鏢架著往裏走,正好看見李導從房間門口出來:“顧總放心,我隻是跟沈影後討論一下表演方麵的事。”
“李導盡興。”顧雲周的聲音隔著幾步遠傳來,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沈知夏被推進房間時,還在拚命掙紮,可身後的繩子卻勒得更緊。
李導關上門,立刻伸手去扯她的頭發,酒氣混著煙味撲在她臉上:“顧總都說了讓你陪我幾天,還敢擺臉色?”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成了沈知夏不敢回想的噩夢。
李導把相機架在三腳架上,鏡頭對著牆角的沈知夏。
“不是自詡冰清玉潔嗎?拍個裸露戲都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現在呢?還敢那麼囂張嗎?!”
沈知夏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你根本不是為了拍戲,全是為了一己私欲!”
李導冷笑一聲,上前一步撕扯她的衣服,“我為了什麼重要嗎?!你以為顧雲周還會護著你?他現在眼裏隻有林詩雨!”
沈知夏死死咬著唇,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你這個人渣!”
李導被她罵得惱羞成怒,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沈知夏被打得偏過頭,嘴角滲出血絲,卻依舊挺直脊背,眼神像淬了冰:“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否則我一定會讓你身敗名裂!”
可她的威脅在李導聽來不過是過家家。
相機的紅燈不停閃爍,將她被撕扯得破爛的衣衫、布滿紅痕的肌膚、屈辱到極致的表情一一記錄下來。
她閉上眼,眼淚無聲地滑落,隻能任由那令人作嘔的鏡頭,將她最後的尊嚴碾成碎片。
李導從酒櫃裏拎出一瓶洋酒。
“看看這身段,”他晃著酒瓶,衝沈知夏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當初強什麼?現在還不是任我拍......”
他一邊翻看著相機裏的照片,一邊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
時而狂笑,時而又對著照片嘖嘖稱奇。
酒精很快上頭,他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含糊。
最後手裏的酒杯掉在地上,整個人搖搖晃晃地栽倒在沙發上,打起了呼嚕。
沈知夏蜷縮在地毯上,渾身都在疼,可求生的念頭卻異常清晰。
她一點點挪到沙發邊,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看見李導掉在地上的打火機,金屬外殼邊角鋒利。
她用被綁著的手腕反複蹭那邊角,繩子磨破了皮膚,滲出血來,終於在天快亮時磨斷了。
沈知夏沒看沙發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李導,抓起外套就衝到窗邊,推開窗戶時,冰冷的空氣灌了進來。
她咬緊牙關,抓住牆外冰冷的消防管,不顧手心被磨得刺痛,一點一點向下滑。
終於落地的那一刻,酒店內部傳來一陣騷動。
沈知夏迅速跑出大門,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機場。
後視鏡裏,黑色轎車緊追不舍。
直到過了安檢,她回頭望了眼機場門口晃動的人影,終於敢按住胸口喘口氣。
飛機滑行時,望著漸遠的城市,她眼眶發燙。
這裏有她愛過的一切,有她曾天真以為能握住的永恒。
可終究,物是人非。
她毅然轉身,與過往徹底訣別。【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