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緩緩停下,顧雲周扶著林詩雨走了下來。
沈知夏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抓住他的褲腳。
她的手心還沾著骨灰,在他的西褲上留下一塊灰印:“顧雲周!這是我媽媽的骨灰啊!幫幫我......讓他們走!求你了!”
顧雲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沈知夏,你要演到這種地步嗎?”
他踢開沈知夏的手,聲音裏帶著厭惡,“抱著個空盒子演苦情戲,有意思嗎?”
林詩雨適時地歎了口氣,用那種悲憫又無辜的語氣開口:“知夏姐,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為了讓顧總回心轉意,竟然詛咒自己的母親......”
沈知夏怔怔地看著他們,看著顧雲周眼裏的冷漠,看著林詩雨嘴角的得意。
她的哀求,她的痛苦,在他們眼裏,不過是一場可笑的鬧劇。
顧雲周攬著林詩雨,說說笑笑地走進了曾經承載她所有幸福和夢想的家。
沈知夏跪在原地,周圍是散落一地、被踐踏得不成樣子的骨灰,還有那些記者們或同情、或麻木、或幸災樂禍的目光。
沈知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那片狼藉裏爬起來的,也不知道是怎麼拖著灌了鉛的雙腿走進別墅。
打開門的瞬間,玄關散落的衣物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紮進她的眼裏。
一件男士襯衫被扔在地上,紐扣崩掉了兩顆,旁邊還有一件蕾絲內衣。
其他衣物從玄關一路蜿蜒到樓梯口,無聲地訴說著他們的急不可耐。
沈知夏的呼吸驟然停滯,渾身發冷。
她甚至能想象出那畫麵。
顧雲周將林詩雨按在牆上,急切地撕扯著彼此的衣服,眼裏的炙熱是她許久未曾見過的。
正怔忡間,樓上傳來細碎的聲響。
不是說話聲,而是壓抑的喘息,伴隨著布料摩擦的窸窣,甚至還有肉體碰撞的、令人麵紅耳赤的悶響。
那些聲音像無數根針,密密麻麻地刺進她的心臟。
她猛地閉上眼,腦海裏卻不受控製地浮現出過往的畫麵。
曾經,這裏也有過屬於她的溫存。
顧雲周會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衣服疊好放在沙發上,會在她晚歸時留一盞暖黃的燈,會從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語“辛苦了”。
那時候的他,看她的眼神盛滿了星光,連碰她都帶著珍視,生怕弄疼了她分毫。
那時的客廳總是幹淨整潔,樓梯十分安靜,隻有他們並肩走過時的低語淺笑。
可現在......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明星嗎?怎麼這副樣子就回來了?”
林詩雨穿著顧雲周寬大的襯衫,下擺堪堪遮住大腿根,領口大開,露出頸間曖昧的紅痕。
她赤著腳走下樓,步伐慵懶,眼神卻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掃過沈知夏滿身的灰塵和狼狽。
沈知夏緩緩睜開眼,眼底一片死寂,像結了冰的湖麵。
林詩雨走到她麵前,故意挺了挺胸,語氣得意,“雲周早就不愛你了,你還賴在這裏幹什麼?真以為他還會回頭看你一眼?”
她嗤笑一聲,伸手撥了撥自己微亂的頭發:“說起來,你那最佳女主角的獎杯,拿得也不怎麼光彩吧?不過是比我早幾年進圈,占了點先機罷了。你真以為憑你的本事能紅到現在?要是我早點出來,哪還有你什麼事?”
“至少,”沈知夏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股銳利,“我的每一個角色,每一分成績,都是靠自己演出來的,不是靠躺到男人床上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