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房間裏,柳舒捧著一碗薑湯,遲疑的咬住了下唇。
“毅,你沒有生氣吧?”
“沒有。”
江毅沒有看她,自顧自的擺弄著自己的手機。
“那就好。”
柳舒舒心的一笑,心裏有些失落。
她跟江毅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以來,根本沒有瞧見過他太大的情緒波動。
“公司有點事情處理,我先過去。”
江毅說完,沒有等她回答就起身迅速離開。
柳舒看著他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
柳西瓜伸手錘了錘自己有些酸澀疼痛的腰,她長舒了一口氣,緩緩起身。
一下午都是在不停歇的幹活,可真是累壞她了。
從來都不知道忙碌是這樣的辛苦,以前她還指使別人做這個做那個的,如今卻親自體會了其中的艱辛。
柳舒裹著薄薄的被子從樓梯上走下來,一眼就瞧見了正在那裏坐著休息的柳西瓜。
休息?
她竟然敢休息?
忙碌的傭人們瞧見了柳舒也是急忙喚道:“少奶奶。”
少爺都已經開始布置訂婚了,那她自然就是內定的少奶奶。
這江家的傭人,哪個見了她不都得卑躬屈膝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惹的她不高興而丟了自己這個高價的工作。
柳西瓜聽是聽見了,卻不代表著她也要像其他人那樣衝她討好。
柳舒剛走到她麵前還沒有發話,柳西瓜就已經搶先問道:“柳家是不是已經落入江毅手裏了。”
柳舒聽聞也是開心的笑了出來,明豔的刺目,“不錯,柳家我已經給了江毅,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要娶我?”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江毅跟柳舒結婚自然是抱有著目的,憑著她對江毅的了解,他怎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綠茶婊?
“西瓜,你有沒有聽過日久生情這四個字?”
柳西瓜挑起娟秀的柳眉,聲音有些尖銳:“哦?沒想到你還信這些。”
“不。”
纖長的手指劃動著弧度,柳舒一隻手托著另一隻胳膊肘,“是日久生情。”
柳西瓜的臉色開始泛白,那般牽強的模樣讓人心疼。
“是嗎?能讓江先生喜歡你的身體下了不少“功夫”吧!不過你可別忘了,江先生可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指不定哪天你就被他玩膩了呢!以色侍人,安能長久?”
“你!”
柳舒眼睛一紅,凶狠的瞪著她,“有個身體也算不錯,總比有些人想得都得不到的強!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柳家大小姐?現在的你,不過就是一個蹲了監獄三年的肮臟貪汙犯!”
柳西瓜麵上沒有絲毫表情,仿佛這些話對她來說一點刺激都沒有。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我的房間安排在了哪裏?”
柳西瓜連回應都懶得回應,直接拉住了一個年齡大概上了四十歲的女人,輕聲發問。
柳舒心裏這叫一個煩躁和厭惡,一拳頭打到棉花上的感覺著實不好。
當下,她也是違背了江毅的想法,冷嗬出聲:“房間?就在一樓左手邊最裏頭那個!”
“少奶奶,那間房......”
“怎麼?徐媽,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
徐媽的話還沒有說完,柳舒冷眼就掃了過去,咄咄逼人的語調把她堵得無話可說。
“不......不敢。”
徐媽咽了咽口水,不敢去看柳舒的臉色,她對著柳西瓜微微彎腰,“柳小姐這邊請。”
“叫什麼柳小姐啊?她不過就是江家的一個傭人。”柳舒再度說著,清秀的小臉帶著無限的天真,隻是說出來的話卻......
“徐媽叫我西瓜就好。”
柳西瓜適時的為徐媽找台階下,徑直跟著她離開。
柳舒瞧著她漸漸離去的身影,也是勾唇一笑:“柳西瓜,你不是經常在我麵前裝清高嗎?看我這回不嚇死你!”
寧靜而微涼的走廊裏,越往裏走越有著滲人的冷意。
因為夏天燥熱的緣故,大家穿的都比較少。
而柳西瓜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藍色斜條紋的襯衫,一會兒已經開始遍體生寒,小幅度地打著冷戰。
她沒想到這裏麵竟然這麼陰冷。
“西瓜,以後可能要苦了你了。”徐媽歎息著,十分惋惜而不忍心的說道。
柳西瓜神色淡淡的掃了一眼麵前的房門,伸手就要去推。
徐媽倒吸了一口冷氣,竟然後退了一步。
瞧出她緊張的神色,柳西瓜也不忙著進去,她的食指點著那扇幹淨的門板上。
“徐媽可以說說這裏麵有什麼故事嗎?”
徐媽抹了一把額頭上出現的汗水,這陰風陣陣的地方竟然讓她覺得身處火爐,渾身上下的神經都被提了起來。
“在一年前的時候,少奶奶責罰了一個傭人,後來把她關到了這個房間裏麵,關了三四天,愣是把人給餓死了。之後住在這個房間裏的傭人,都說發生了靈異事件!”
“雖然我年齡大了,不太相信這些,可是你也知道,這一傳十十傳百的,弄的人心惶惶,漸漸的,這個房間也沒有人敢打掃,隻敢擦擦門,害怕進去了看見臟東西。”
柳西瓜的唇瓣緩緩緊瑉,她細長而魅惑的眸子緩緩眯了起來。
難怪柳舒把她安排到這裏,這不就是要生生的嚇死她嗎?
“西瓜......你自求多福吧。”
徐媽歎息了一聲,想幫卻也無能為力。
徐媽走後,柳西瓜看著眼前的門,沒有絲毫猶豫的推開。
一股塵封的臟亂撲麵而來,帶著滿滿的灰塵。
屋子裏不算很大,卻帶著個獨立的衛生間。
這個房間還沒有窗戶,又是在走廊的最裏麵,終日曬不到什麼陽光,難怪這麼的陰冷。
柳西瓜屏住了呼吸,這麼臟的地方怎麼住人?
她大開著房門,隻期盼在晚上睡覺前這灰塵能夠散開。
其實對於她來說,住哪裏都是無所謂的。
在監獄裏,她不也是那樣的渡過了三年。
柳西瓜彎下了腰去撿地上那個看起來還不算臟的抹布,然而沒有等她直起身子,身後的門驀然發出了一聲響!
門,被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