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遠在汴州千裏之外的賀瑾兒突然打了個噴嚏，嚇得她娘趕緊把窗戶關上了。

嘴裏嗔怪：“就你愛幹淨！非這時候洗頭，仔細著了風，來日偏頭痛！”

賀瑾兒明白梁紅玉說她，是為了她好。也不頂嘴看著梁紅玉邊說邊動手幫她彈幹頭發。

笑嘻嘻地與她娘賣乖：“娘親！你真好！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娘了，我十三了，還有娘願意幫我洗頭發，我真幸福！”

賀瑾兒從不吝嗇與於對梁紅玉的讚美，好聽的話跟不要錢一樣！這也常常使得梁紅玉母愛爆棚，從來隻當賀瑾兒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是是是！你幸福，等你八十了，我還幫你洗，我看你到時候還說不說幸福，你不嫌我就好了！”

梁紅玉溫柔地把賀瑾兒移到一旁中廳，讓她在那曬太陽。

接著又拖著不想洗頭的小雪雁，蹭她姐剩下的熱水，伴隨著小雪雁發出哇哇亂叫的嚎聲。

賀瑾兒跟她娘大聲保證：“有娘的孩子是寶貝！等我八十了，有娘在，我肯定更寶貝。到時候我成了國寶也說不定！”

梁紅玉被這孩子話逗的合不攏嘴，手底下還不忘多給小雪雁搓點無患子撓頭。

等賀富寬與賀野闊帶著木盆從浴肆回來，母女三人已經沐發完畢，順帶一提，梁紅玉的頭發是賀瑾兒幫忙梳洗的！

差點把梁紅玉感動得落淚，隻有小雪雁不高興，頭上的揪揪沒了，耳朵也濕濕的，可難受了！

賀富寬一把托起小雪雁逗弄：“小祖宗為什麼不高興啊！今兒可是咱們全家的大日子，比過年還重要！”

雪雁看著與往日不同的爹爹，似乎穿了新衣。哥哥的衣服也沒有補丁，娘親也在擺弄她的梳妝盒，姐姐在梳小辮兒。

隻有她洗了個頭，雪雁後知後覺，今天好像真的很特別，每個人臉上笑眯眯的。

“是有好事嗎？能吃肉嗎？肉能到吃飽嗎？”雪雁下意識地問。

這下把她爹賀富寬問住了，好事！能分家肯定是好事！但能不能吃肉不一定。

一開始大閨女跑過來告訴他們消息時，他們都不信，好端端的分什麼家啊！

直到大閨女把周掌櫃給的錦緞拿了出來，說是周掌櫃給的見麵禮，再問周掌櫃為啥給這麼大的禮。

她閨女說當然是做奶奶的心疼她這個孫女，準備分家產幫她攢嫁妝，分完了跟她過。周掌櫃看她孝順獎勵給她的！

說真的！賀富寬雖然智商不夠，也能分出好壞。過程不重要，分家是真的就行，甭管閨女講得理由是真是假，總之他得當真的來辦！

梁紅玉擺弄夠了首飾盒，其實裏麵也沒幾件，她挑了一根鍍金的喜鵲簪子，飾於發間，這是她最能撐場麵的東西了，今天晚上可不能讓人看笑話！

順手接過小雪雁，捏著腰間的癢癢肉告訴她：“是好事！雪雁要吃肉對不對！”雪雁來回扭動躲避她娘的大手，放聲大嚎：“吃肉！吃肉！”

“等晚上分完了，讓你舅舅做給你吃！一大碗肉都是我們雪雁的好不好！”

雪雁小小的腦瓜，不會轉了，吃肉就是吃肉，為什麼要舅舅做！

賀野闊比較機靈，一本正經地問：“舅舅晚上也要來嗎？”

編完三股小辮兒，垂在胸前左右兩邊覺得自己美爆了對鏡欣賞的賀瑾兒：“不止舅舅，外公外婆也會來，周掌櫃還要當見證人，今天晚上的家宴一定很熱鬧！”

說完眼珠一轉，想到了什麼：“我說有什麼東西忘了呢！咱們家的凳子、碗筷是不是不夠，趁天沒黑趕緊去借吧！我猜今晚我們的院子也一定很熱鬧！”

賀瑾兒屬於一語驚醒夢中人！梁紅玉與賀富寬都沒經曆過分家，誰也不知道該準備什麼，要不是賀瑾兒提醒今晚來的人很多，他們都忘了碗筷不夠用了！

夫妻倆對視一眼，馬上奪門而出，挨家挨戶上門借東西。

家裏的賀瑾兒也沒閑著，招呼小弟擼起袖子對正屋桌椅、茶杯洗洗刷刷，力求給她奶留一個好印象。

小弟有了活幹，小妹也逃不掉！這方麵她一視同仁，有活大家一起幹，雪雁就負責監督她哥幹得好不好！

至於她則負責最重要的活計，整理後罩房。她估計今晚她奶一定會因為二嬸弟弟房子的事，與她爺大吵一架。

到時候相看兩厭的兩人一定不想見到對方，贏家住大房間，輸家住小排房。所以一定會有人選擇來後罩房湊合一晚。

賀瑾兒她奶與她爺的戰鬥力應該不相上下，誰勝誰負，難以預料。

所以她最好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她奶輸了呢！這時候徐招娣上線了。

“妹子，你家有沒有不要的鍋碗瓢盆。趁著湯姆蘇對北宋年間的物件起了興趣，咱們得抓緊時間出啊！得來的糧食咱倆四六分、三七分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