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意的揣測如海水般層層覆蓋在蘇徽知身上,她強逼著自己冷靜,趁著李娟不注意脫身先去了手術室。
李娟還不依不饒,但被趕來的保安控製住。
這場手術足足做了三小時,蘇徽知頭暈眼花,所幸到後麵醫院人手夠了,她就近去了休息室補覺,累得連大白褂都沒脫。
不知睡了多久,蘇徽知仍是頭暈暈的,她迷迷糊糊拿過手機,發現竟有七八個未接電話。
她來了些精神,立即點開,都是傅淩楚打來的。
蘇徽知猶豫著要不要回,微信窗口忽然彈出,足有十幾條。
是早上七八點發來的,也都是傅淩楚的。
一開始是長達六十秒的語音,許是見她沒回,又發了信息。
【蘇徽知你搞什麼,我媽被撞去醫院你居然扔下我媽去給別人看病。】
【我看你是真想分手了,居然敢這麼對我媽,我告訴你,別說八萬八彩禮,八塊八我都不會給你。】
【活該你爸媽不喜歡你,就你這樣的誰會愛你。】
蘇徽知心心尖冒出點點刺痛,沉了又沉,手有些顫抖。
到底是愛過一場,當初向他傾訴哭泣的委屈如今也成了傷害她的尖刀。
算了,她還在期待什麼。
這世界上除了外婆,誰都不會真心疼她。
蘇徽知克製住心底的酸澀,洗完澡後本想回家,但卻收到了她母親陶安發來的消息。
她如臨大敵。
陶安也沒有發什麼,隻是簡短的兩個字‘回來’。
蘇徽知七上八下的,想了想還是給傅淩楚打電話。
那邊好一會才接。
“知道錯了嗎?”他開口就是這麼一句。
蘇徽知深呼吸,小心翼翼問:“你能陪我回家一趟嗎?回我爸媽那。”
“你先說說看你錯哪了。”高高在上的語氣。
蘇徽知心涼了半截。
她錯了嗎?
是錯在不該投胎到這家,還是錯在不該找他當男友,又或是錯在這些年不該給他開親密付,掏空家底貼補支持他創業。
傅淩楚好半晌沒聽到她聲音,冷笑:“看來你還是不知錯。蘇徽知,你要是想嫁給我就得拿出你的誠意來,我傅淩楚又不是非你不可,都什麼年代了還要彩禮。
這些年追我的女人不在少數,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彩禮的事先放一邊,你能不能陪我......”
沒等她說完,傅淩楚便掛斷了電話。
嘟嘟的機械聲像是一個大巴掌,響亮地呼在她臉上。
蘇徽知手腳發涼。
該來的還是要來,反正這些年她都是這麼過來的。
蘇徽知不敢多耽誤,趕著就回了姚家老宅。
她父親姓姚、母親姓陶,而她姓蘇。
蘇徽知隨外婆姓。
雖是獨生女,但從小她就知道爸媽不喜歡她,七歲前都是在江洲跟外婆住。
站在老宅門口,蘇徽知做足了心裏準備,一再深呼吸才進去。
客廳內,陶安跟姚忌已經等候多時,空氣好似凝固,
兩人臉色都很難看。
蘇徽知換了鞋進屋,試探著開口:“爸、媽,我......”
“啪——”
陶安忽一巴掌狠狠甩在蘇徽知臉上。
陶安是港城知名企業家,可手勁竟比李娟還要大。
蘇徽知臉上火辣辣的,差點沒站穩。
她低著頭,不敢吭聲。
姚忌冷眼看著,習以為常。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啊,早知道你是這麼個丟臉東西,當初你生下我就該掐死你。”
陶安憤怒地將手機砸在她身上,“看看你做的好事,家裏的這點臉麵都被你給丟盡了。”
手機重重砸在蘇徽知唇上,當即撞破一個口子,她嘗到了血味。
【大家快來看啊,這個醫生是撈女......】
是今天淩晨李娟錄她的視頻。
蘇徽知沒料到李娟真將她的視頻傳播到網絡上。
“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當時著急做手......”
“我管你做什麼,給姚家丟臉就是你錯。”陶安奪回手機,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仇人,無半分克製,“我陶安聰明一世,怎就生出了你這種蠢貨,一天天的惹是生非,看你找的什麼婆家。
男友跟婆婆都拿捏不住的窩囊廢,廉價得婆家連八萬八彩禮都不願出,你說你有什麼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