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林誠驚慌失措的眼,頓時雙目通紅,咬牙問道,
“林誠!女兒在等你,你真的不去救女兒嗎?”
林誠眼裏閃過一絲掙紮,他下意識的鬆開宋晚往門外走。
可下一秒,宋晚的尖叫聲讓林誠停下了腳步。
“誠哥,那男人他來了!他又來了!”
“他說…他說我今天必須下去陪他…還說,要我給他生個鬼胎!還有,還有......”
她指尖顫抖著指向我,哆哆嗦嗦的開口,
“是她…那個男人是跟著霜霜姐來的!是她,是她想要害死我!”
林誠眼中的猶豫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皺眉怒斥道,
“祝霜!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今天不能出門不知道嗎?我好不容易才將那陰魂從晚晚身邊趕走!”
我看著外麵的天色,估摸著現在該是子時了。
再過五個小時天就會亮…在那之前要是不能救下女兒,那陰魂就會吸幹女兒的血!
想到這兒我如墜冰窖,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朝著他大吼道,
“林誠!女兒現在就呆在棺材裏等死,你就沒想過她有多害怕嗎?”
宋晚看著林誠臉上的掙紮,又擠出幾滴眼淚,
“誠哥,我今晚不想一個人待著,你留下來陪我吧好不好?”
我咬緊唇瓣等著林誠的回答,口腔裏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可林誠抱著宋晚的手又緊了緊,
“好!今晚我哪兒也不去,薇薇那邊來得及!”
我心底砰的一聲,希望驟然碎了。
我父親是這十裏八鄉手藝最好的紮紙匠,林誠隻是我家一個不起眼的學徒。
在相處中我和林誠慢慢的有了感情,父親卻覺得他難以托付。
他拚命阻攔我們的婚事,而我為了和林誠在一起,不惜跟家裏鬧翻。
父親心疼我隻好妥協,還將自己畢生所學對林誠傾囊相授。
林誠曾跪在父親的病床前承諾過,這輩子都會對我好。
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那個為了和我結婚,不惜跪在父親門前三天三夜的林誠,
如今會因為宋晚不顧我的乞求,毅然放棄了女兒的生命。
“你趕緊回去看著女兒!明早我就回來!”
林誠的聲音讓我驟然回神。
下一秒,我就被他連拖帶拽的扔出了門外。
砰地一聲巨響,門被緊緊關上。
我又氣又急,用力拍打著門大聲喊著,
“林誠!開門!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救女兒!”
我一遍遍的呼喊著,直到嗓子都喊啞,屋裏的林誠還是沒有絲毫鬆動。
看我和林誠一直沒有消息,焦急之下,母親也找了過來。
我癱坐在門口,雙手早已拍打的紅腫。
母親看見我的那一刻眼淚就湧了出來,她帶著哭腔對屋內乞求著,
“阿誠,求你了,去救救薇薇吧!三個小時後,她會沒命的!”
“我給你跪下了!求求你!”
看著母親屈起雙膝跪在林誠門前哭嚎,我的指甲狠狠嵌入了掌心,
血水從指縫裏滴落,眼底漫過滅頂的悔恨和痛楚。
“阿誠,開開門吧…”
母親的哭聲引來了別人的注意,可房間裏的林誠仍然沒有動靜。
聽著屋內傳出宋晚的笑聲,我的心臟快要被擠爆了。
時間還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知道自己再也說服不了林誠了。
想到還在等死的女兒,我和母親心急如焚的趕回了棺材鋪。
門口倒著個穿著一身大紅喜袍的紙人,五官精致,連發絲都與真人無異。
不像是林誠的手藝。
要不是他沒有眼睛,我真的會以為那是個活生生的人。
我看著紙人空洞的眼眶,心底忽然湧起一股衝動。
鬼使神差的,我咬破手指顫抖著靠近。
意識到我要做什麼的媽媽,嚇得抱著我的腰把我往後拖,
“霜霜!你爸說過,紙人要是點過眼睛,就有靈魂了!”
“這可是大忌諱啊!”
我死咬牙掙紮著向紙人靠近,
“不管是冤魂還是惡鬼,隻要能讓我女兒活著從棺材裏出來,這條命給他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