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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繼母去世後,我回國奔喪,葬禮前夕無意刷到條帖子:

【媽媽意外死亡,怎麼讓白眼狼養女一分家產都撈不著?】

下方有條高讚回複建議:

【這還不簡單?你就跟養女說,媽媽臨終遺願,交代要她幫忙穿紅衣入殮。】

【葬禮當天直接拖具穿紅衣的男屍來,再說是養女為了賺黑心錢給媽媽配陰婚!到時候養女指定被轟出家們,遺產不就全是你的了?】

帖主回評:【絕了!就按這個法子來!】

用這種陰招算計姐妹?看得我肺都要氣炸了!

為了爭遺產,連死去的媽都不讓安生,這帖主還算個人?

幸好,我跟妹妹打小就親得跟一個人似的,不會玩這套陰的!

誰料剛放下手機,身後的妹妹突然拎著套紅衣服走來,

“姐,穿紅衣入殮是媽的遺願,你替她穿上吧!”

1.

“媽說了,閨女給她穿紅衣下葬,能讓她來世找個好歸宿!”

妹妹的話一出口,我猛地想起剛刷到的那篇配陰婚的帖子。

心底竄出個荒唐念頭:難不成我就是帖子裏要被坑的那個養女?

可瞧著她泛紅的眼眶,再瞥眼媽的遺像,我趕緊甩頭掐滅這邪念,忍不住問:

“不對啊,咱媽生前最討厭穿紅色,怎麼會想著穿紅衣入土?”

質疑的話剛說完,妹妹委屈的眼淚啪嗒就掉了,

“姐,不就給媽穿件衣服嗎?”

“你連這點孝心都不願盡?還是說......你嫌棄咱媽了?”

我看著她掉眼淚,心裏猛地一揪。

我常年在國外,這幾年都是妹妹守著媽媽。

她不過是想完成媽媽的遺願,我怎麼能這麼陰暗,用那些齷齪心思猜她?

愧疚感一上來,我的聲音不自覺軟了幾分:

“是我想多了,你別往心裏去。入殮前,我會親手幫媽換上這套紅衣的。”

剛應下,餘光就瞥見妹妹唇角飛快劃過一絲輕蔑,我心裏莫名一緊。

正琢磨是不是自己太敏感,習慣性摸上手腕的紅繩穩穩神,卻摸了個空。

媽媽親手給我編的紅繩,沒了!

那玩意兒跟了我十幾年,睡覺都沒摘過,怎麼會突然沒了?

我急得滿靈堂轉,翻遍了所有地方,折騰快倆鐘頭也沒找到。

妹妹這才慢悠悠走過來,輕描淡寫道:

“別找了,被我塞進媽的紅外套裏了。”

“紅繩陪葬,就當是你陪媽的念想,不好嗎?”

我嘴上應著妹妹好心,可心底卻止不住別扭。

鬼使神差的,我拎起準備給穿媽媽的紅衣查看。

指尖剛碰到布料的那一刻,後脖的汗毛唰地豎起來。

料子硬邦邦的,哪像正經壽衣該有的軟和?

再一瞧,領口還缺顆扣子,剪扣的縫裏沾著點紅粉末,看著就滲人。

妹妹的眼神慌得往旁邊飄,趕緊找補:

“可能是前天請道士做法事,不小心蹭上的。”

我沒吭聲,偷偷摸出手機拍照,發給朋友幫忙問問。

消息發出後,朋友很快就回複,字裏行間都透著急:

“這哪是法事的東西!是配陰婚用的朱砂啊!剪盤扣是為了破死者的煞,好跟男屍配成對!”

“對了!配陰婚常把死者親人的貼身物件塞衣服裏牽魂,你趕緊看看,有沒有啥一直帶在身上的東西丟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剛剛的紅繩!

所謂的陪葬念想,原來是方便配陰婚的借口。

妹妹果真是那個帖主,從媽媽的遺願開始,每一步都是陷阱!

為了趕我走、獨吞遺產,她連配陰婚這種缺德事都敢做!

抬眼瞅見不遠處的妹妹,我氣得渾身都在抖。

她不是潑我臟水,想讓我身敗名裂嗎?

行!那我就陪她玩到底!

我攥緊手機,飛快給朋友又發了條消息。

2.

見我臉色發沉,妹妹以為我還在置氣,趕緊摸出張紙條遞過來:

“姐,你要實在不信,就看這個,這是媽親手寫的!”

我接過紙條展開,上麵就一行字:

“讓冉冉替我穿紅衣下葬,了我心願。”

我抬眼瞅她,語氣冷冷道:

“看著倒像媽的筆跡,可媽臨終前身子虛得連筆都快握不住,怎麼字寫得這麼用力?”

被戳中要害的妹妹臉色漲紅,瞬間帶著哭腔怒吼:

“姐你是不是在國外待久了,早忘了這個家!連媽的遺願都不肯替她做?”

她撂下這話急得轉身就走,差點絆著腿。

那慌亂模樣,妥妥的不打自招,那字條肯定是假的。

到了傍晚,按習俗請親戚吃飯,準備商量第二天葬禮的事。

一桌子人正吃飯,姥姥突然放下筷子,瞥了我一眼,

“冉冉,不是姥姥對你刻薄!你是路邊撿來的,念念才是你媽親生的!”

“你身為姐姐該懂點事,別占著養女身份,不要臉麵地惦記你媽的遺產!”

小舅舅立馬擱下碗幫腔,嗓門比誰都大:

“就是!你媽供你吃供你穿,把你拉扯大,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你要真懂感恩,就該多幫襯念念,別光顧著自己在國外瀟灑,回來就搶家產!”

周圍親戚跟著起哄,筷子都停了,

“可不是嘛,養女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還想分家產?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靈堂就在隔壁,媽還沒入土。

我攥著筷子的手都在抖,硬是咬著牙沒掀桌子。

這群人是忘了?

我每年回國給他們帶的進口補品,給他們的孩子包的大紅包。

那時候個個嘴甜,湊上來誇“冉冉有出息”、“沒白養”。

我媽剛閉眼,他們就急著跟我撕破臉了?

我壓著怒火沒吭聲,瞥見妹妹嘴角明晃晃的得意,連假裝勸和的樣子都不裝了。

我瞬間明白,合著今天這頓飯隻是前戲!

她就等著明天葬禮上再靠配陰婚的事添把火。

拿親戚們當槍使,逼我這個“養女”滾出家門!

幹等著朋友的消息,我實在睡不著,半夜想去靈堂陪媽坐會兒。

誰知剛拐到走廊,就聽見妹妹房間裏傳來打電話的聲音,

“明天紅衣和牽魂的物件我都會備好,你們掐好時間過來辦陰婚!完事後記得替我消賭債!”

我渾身一僵,原來蘇念念在外頭欠了賭債!

真缺錢跟我說啊,至於用這種損招害我、糟踐剛離世的媽媽嗎?

還沒緩過神,女人的下一句話更像刀子紮進耳朵裏:

“讓那不識好歹的養女跟我爭遺產?要不是她,我媽能舍不得拿錢替我還債?”

“其實我媽那病根本死不了,是我故意換了她的藥!不然哪來這麼好的機會辦陰婚!”

我狠狠捂住嘴,牙齦都快咬出血,才沒當場衝進去跟她拚命!

眼淚混著怒氣直衝腦門,隻覺眼前陣陣發黑。

原來蘇念念不單想誣陷我給媽配陰婚,將我趕出家門!

早在她偷偷發帖問怎麼爭遺產之前,就親手害死了媽!

可憐的媽媽,到死都沒料到吧?

自己掏心掏肺疼了一輩子的女兒,竟是親手送她下黃泉的人!

3.

以前媽媽總攥著我的手,紅著眼眶跟我說:

“念念打小可憐,你當姐姐的,得多讓著點她。”

家裏做了好吃的,媽媽第一口準往她碗裏夾。

給零花錢,每回都偷偷多塞她幾張。

就連我出國前,媽媽也拉著我反複囑咐:

“你記得常跟念念聯係,別讓她受委屈。”

媽媽對她掏心掏肺,拿她當寶貝似的疼!

結果呢?她為了還賭債、獨吞遺產,竟然狠心害死了媽媽?

蘇念念她怎麼敢啊!

她壓根不是人,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先前知道她憋著壞想害我,念著媽媽剛走,不想讓她在地底下不安生。

我才硬壓著氣,想給蘇念念留點最後體麵。

現在想想,我真是蠢到家!

竟然對她這種連親媽都能下手的白眼狼講情麵!

越想越窩火,熬到淩晨四點實在等不及。

我摸出手機給朋友打過去,

“加急的報告,結果出來沒?”

“明早準出!一有結果我就給你送過去。”

我連忙道謝,又提了個不情之請。

剛和朋友掛了電話,妹妹就推門進來,把那套紅衣往我懷裏一塞,

“姐,該給媽穿壽衣了,入殮可不能出岔子。”

“要是連這都弄不好,親戚們又該說你這養女,對媽壓根不上心了!”

我往後躲了半步,直接把紅衣推回她懷裏。

抬手指了指自己一大早偷偷劃傷、纏滿還滲著血紗布的手腕:

“我穿不了!昨天收拾東西時被玻璃劃了大口子,總不能讓血蹭到媽的衣服吧?”

蘇念念瞬間瞪大眼睛,又急又怨地衝我喊:

“姐!你咋偏偏這時候傷著?你別以為自己是養女,就能找借口不顧媽的遺願!”

養女?她淨會拿這倆字戳我!

我壓著怒氣,故意歎氣道:

“沒辦法,我這傷口碰不得壽衣。咱媽平時最疼的是你,你替我穿是一樣的!”

蘇念念盯著我滲著血印的紗布,又低頭瞅了眼手表。

咬著牙憋了兩秒,終於甩下一句:

“行吧!再磨蹭親戚該到了,別讓人家看笑話!”

可剛說完,她突然伸手拽住我手腕,專挑紗布裹著的疼處捏。

“你趕緊找塊幹淨布包好!別讓親戚看見血!”

“葬禮上見血多晦氣,回頭他們又得嚼舌根,說你給媽添亂!”

我忍著疼應下,轉身去翻紗布時,故意不小心打翻了祭品。

趁蘇念念不注意,偷偷往供桌後塞了個小東西。

先前一直是蘇念念給我下套,這一回,輪到我算計她了!

她想誣陷我的爛賬、害死媽的血賬!

我要她一筆筆,連本帶利還回來!

4.

很快,來吊唁的賓客都到場了。

瞧見棺材裏媽媽那一身刺眼的紅衣,全場紛紛質疑,

“下葬穿紅?這也太犯忌諱了!”

“哪有這麼辦事的?這不是明擺著添晦氣!”

妹妹立馬伸手從媽衣服裏扒拉出根紅繩,

“大家快看!這是姐姐的紅繩,紅衣也是她給媽穿上的!”

“姐姐昨天跟我說,紅衣下葬是媽的遺願!”

話音剛落,周圍親戚立馬交頭接耳,有懂點門道的遠方叔叔皺眉嘀咕:

“穿紅衣還係紅繩牽魂?這明擺著是想配陰婚啊!”

這話一出,周圍瞬間一片驚呼:

“這養女也太邪門了!居然敢這麼糟踐長輩?”

妹妹也跟著裝出一副嚇壞的樣子,連連搖頭道:

“什麼配陰婚?姐姐怎麼會做這種事?”

突然,門外有人扯著嗓子喊:

“不好!殯儀館後院躺了個穿紅衣的男屍!”

人群“轟”地炸開,全湧過去查看。

等看清那男屍穿的紅衣,跟媽身上的竟是一套,所有人立馬指著我罵:

“真是配陰婚,這養女心也太黑了!”

“手段這麼狠!簡直想錢想瘋了!”

我剛想張嘴解釋,妹妹突然衝上來狠推我一把。

受傷的手磕上棺材角,疼得我額頭冒汗。

“姐!你還是人嗎?”

“為了錢,居然在媽葬禮上弄來具男屍,要給媽配陰婚!”

我盯著她,心裏暗自冷笑。

這倒打一耙的戲碼,她演得真是越來越熟練了。

我猛地掀開袖子,露出裹著紗布、還在滲血的手腕,

“我手傷成這樣,連端杯水都費勁,怎麼給媽換壽衣?”

妹妹不屑地哼了一聲,立馬掏出手機懟到周圍人眼前,

“別在這裝可憐!我都拍下來了!”

照片裏全是我先前舉著壽衣的樣子。

好家夥,她居然從好幾個角度拍了個遍。

我剛想摸兜,調出剛剛藏的微型攝像頭視頻。

可還沒掏出來,妹妹竟拿著熟悉的攝像頭衝我晃了晃,

“姐,你不會以為,你那點伎倆我沒看出來吧?”

我以為藏得挺深,原來從頭到尾,都被她瞧在眼裏。

還沒等我緩過神,她已經甩開我的手,扯開嗓子哭嚎:

“蘇冉冉為了錢,連媽死後都不讓她安生!今天我非要替媽討個公道!”

周圍人七嘴八舌地跟著罵我沒良心。

忽然,那個懂點門道的遠方叔叔從人群裏擠出來,

“既然蘇冉冉一個外人非要搞陰婚,不如就成全她!讓她當這個陰婚新娘!”

有人立馬插了句,“可陰婚不是要死人嗎?”

男人眼皮一抬,語氣篤定:

“誰說非得死人?活人先配著,等以後下葬了,跟那邊的人並骨,照樣算一對!”

“讓她當這個陰婚新娘,剛好替蘇家擋掉晦氣!”

這話一出口,現場所有人紛紛跟著搭腔:

“對!就這麼辦!讓她自個兒配陰婚,全當是贖罪”

妹妹不僅不攔,還不忘勸阻我,

“姐,你這麼孝順,就乖乖替媽走這一趟!”

看到她轉身從供桌後取出早就備好的紅壽衣。

那紅衣的扣子也掉了一顆,而且沾著朱砂粉。

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我才是蘇念念選定的陰婚新娘!

先前誣陷我、跟我演那麼多戲,全是把我逼到這一步的幌子!

我拚命掙紮,有個親戚衝上來,攥著我受傷的手腕往死裏捏。

疼得我渾身發顫,眼淚都被逼了出來。

另一個男人按著我的肩膀,把紅壽衣的領口硬套到我脖子上。

他們上手就扣扣子,一顆接一顆勒得我喘不過氣......

媽媽的葬禮,居然被蘇念念辦成給我配陰婚!

我被綁在棺材板上,被人合力抬到後院男屍的身旁。

陌生的寒氣滲過來,嚇得我渾身發僵。

有人往我嘴裏塞了團布,悶得我快喘不上氣。

心一點點往下沉,紅蓋頭的流蘇掃過我臉頰,我絕望地閉上眼。

靈堂的門突然“哐當”撞開!

“住手!”一聲怒吼炸響。

一群黑西裝男人瞬間衝進來圍了眾人。

為首的男人指著我,聲音冷得發狠,

“敢逼我的女人配陰婚?我看你們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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