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
周晉野突然出現,一把拉過季知菀的手,“你怎麼在這裏?”
“......”
季知菀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人現在不應該帶著小三在逛街嗎?
“季小姐,好巧。”
柳思螢走近,“沒想到你也對賽車感興趣。”
“哦!我認得你!”
小卷毛指著柳思螢,“你是不是又要來煩昭哥?你這人怎麼陰魂不散呢?”
“你說話客氣點。”
周晉野冷著臉,警告一句。
見周晉野如此護著柳思螢,季知菀隻覺得諷刺。
她抽出手,陰陽怪氣道,“大周末帶著合作夥伴來看賽車,你也是好興致。”
“季小姐,你誤會了......”
柳思螢話說一半,就聽見一聲刺耳的刹車聲。
賽道上,陸臨昭下了車,摘下頭盔衝著季知菀搖了搖,“老規矩,等會一起吃飯啊!”
聽著如此熟絡的語氣,柳思螢忽然意識到什麼,難以置信地看著季知菀。
“你跟陸臨昭很熟?”
“豈止是很熟,完全可以說昭哥離不開......哎喲!”
小卷毛肚子挨了一記肘擊,委屈巴巴地看了季知菀一眼。
柳思螢抬手掩唇,遲疑著問出口,“季小姐,該不會就是你讓陸臨昭取消代言的吧?”
季知菀沉默,分明看見柳思螢眼裏掠過一抹惡毒的狡黠。
“你怎麼能這麼任性!你耍脾氣也得有個度,拿自家生意開玩笑,你可真行!”
周晉野頓時來氣,隨即厲聲下令,“你現在就向螢螢道歉,協助她向陸臨昭說明一切。”
“嗬。”
季知菀直接被氣笑。
不分青紅皂白就站在柳思螢那邊,周晉野一怒之下連裝都不裝了。
她索性也破罐子破摔,冷哼一聲,“這件事就是我從中作梗,那又怎麼樣?”
一開始出於私心,她是想讓陸臨昭找柳思螢不痛快。
但是,她看過積鳴準備推出的車型後,決定堅持不讓陸臨昭代言。
“柳思螢是公關部主管,應該清楚自家產品定位,對應市場尋找合適代言人。而不是拿如此重要的新車首發,作為她討好陸家的手段。”
這種被當場戳穿的感覺,讓柳思螢有些措手不及。
她下意識地避開季知菀的視線,“這個代言計劃是公關部和宣傳部一起商討出來的,季小姐怎麼能憑著主觀臆斷汙蔑我呢?”
“季知菀,你懂什麼?”
周晉野難得地喊了全名,刻意壓低的嗓音含著鄙夷,也帶著怒意。
比起毫不猶豫的站隊,周晉野不假思索的信任,更讓季知菀覺得他無可救藥。
此時此刻,她看著周晉野,什麼話也沒說,越發覺得自己是瞎了眼,多年心血全喂了狗。
在她的審視下,周晉野頓覺煩躁。
賽車場人多眼雜,他不想再丟人現眼,便再次抓住季知菀的手,力道很重,沒給她掙脫的機會。
“走,你現在跟我回家,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你鬆開我!”
奈何力量相差懸殊,季知菀幾次嘗試掙脫不開。
周晉野拽著季知菀來到停車場,轉身將她摁在車門上,冷聲質問,“你給了陸臨昭多少好處?他才肯這麼幫你。”
事到如今,周晉野竟還隻想著幫柳思螢解決麻煩,倒是一條合格的舔狗。
“柳主管那麼有本事,就讓她自己去談。”
季知菀壓住滿心譏諷,用力推開周晉野。
他一個趔趄,往後退了一大步,眼睜睜看著季知菀走遠。
“你要去哪!”
周晉野一聲怒喝,得不到任何回應。
這女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
季知菀約了專車回別墅,隻惦記著陸臨昭給她提的建議,得抓緊時間整理記錄。
於是,進了家門,她直接上樓,躲在房間裏寫寫畫畫,完全沉浸其中。
直到閨蜜向芝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季知菀才放下筆,伸手拿起手機。
接通時,向芝的大嗓門差點震破耳膜。
“周晉野到底是不是人啊?他怎麼能給你下毒啊!你吃這玩意吃多久了?有沒有去檢查一下?”
“我朋友說了,這東西長期攝入是會導致終生不孕的!”
“結婚多久,我就吃了多久。”
季知菀低聲回了一句,剛有所緩和的情緒再次翻湧。
五年的婚姻,不談愛意,周晉野就連一絲絲惻隱之心都沒有。
她這個正妻真的是可憐又可笑。
電話那邊,向芝瘋狂問候周晉野祖宗十八代。
季知菀抿著唇沉默不語,想起前幾天去醫院做的檢查,到現在都沒有收到報告,估摸著是讓周晉野攔截了。
現在化驗結果出來,也能猜出來檢查結果有多糟糕。
不過,比起溫家家破人亡的仇恨,她就算真的終生不孕,在心裏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對了。”
向芝罵到詞窮,終於想起另一件事。
“那個四歲小男孩找到了,在A國讀幼兒園,我把照片發給你。”
“好。”
掛斷電話後,季知菀收到照片。
站在草地上笑容燦爛的小男孩,簡直跟小時候的周晉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緊跟著,向芝發來孩子詳細的資料,其中就有出生證明。
看了一眼出生時間,季知菀再往回推測柳思螢懷孕的日子,極有可能是他們在國外度蜜月期間懷上的。
也就是說,周晉野一邊跟她如膠似漆,一邊和白月光無套上床。
季知菀不敢再回想,怕自己又要吐了。
“你把化驗結果發給我,至於這個小孩,我另有安排。”
......
周末一過,周晉野就出差了。
賽車場的事,他還記著,臨走前一個好臉色都沒給,特意“大發慈悲”地丟下一番話。
“螢螢願意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這段時間你好好想想如何跟陸臨昭說清楚,不然這事傳到季總耳朵裏,你也不會好受。”
聽著周晉野摔門而出的聲音,季知菀冷冷地扯了下嘴角。
一個小時後,前方私家偵探發來照片,周晉野和柳思螢兩人在機場彙合,準備乘坐飛機前往國外。
接連幾天,季知菀收到各種親密照。
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
他們兩人宛如真正的夫妻,在街上摟腰牽手,在落日裏相擁接吻,在深夜裏享盡魚水之歡。
期間,難為周晉野還記得時不時給她彙報日常。
許是經曆過這幾天,再看到那些照片,季知菀竟心如止水。
她才知道,心不會一直疼,從失望到絕望就會什麼都不剩。
多虧了這種狀態,她才能全心全意地修改好設計圖,等著母親忌日來臨那天,親手交給季父。
同時,她也忙著清理自己的東西,能賣的幾乎都賣光了,最終隻剩下一個21寸行李箱。
13號一早,季知菀拉著行李箱走出別墅。
人生中最好的五年,全留在這棟別墅裏。
當年,周晉野牽著她進別墅,許諾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她深信不疑。
沒想到,最終是她一人離開,拋下五年記憶,如同扒皮抽筋。
可,那段記憶同樣也是恥辱。
留著有何用?
季知菀邁開步伐,頭也不回地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