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下的火終於熄滅,空氣裏彌漫著皮肉燙傷後的焦糊臭味。
陸少凜癱在漸漸冷卻卻依舊燙人的水裏,全身撕裂般地痛楚。
沈亦晴別開頭,似乎也不願多看鍋裏的慘狀。
“三年牢獄,怎麼也沒把你這份死不認錯的倔強性子磨平?你這樣以後怎麼在沈家生存!”
“現在吃吃教訓也好,省得以後被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她揮揮手語氣疲憊又厭煩,“管家,叫王醫生過來給他看看。”
說完她扶著裹著毯子的江程鑫,頭也不回地走回燈火通明的別墅。
王醫生查看他的傷勢時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忍,“需要立刻清創,但必須用麻藥,否則您會活活疼暈過去的。”
他轉身在醫藥箱裏翻找麻醉劑,“奇怪,麻藥怎麼不見了。”
傭人小聲提醒:“剛剛江少說腳背疼得厲害,把所有止痛藥和麻醉藥都拿走了。”
陸少凜張張嘴聲音嘶啞:“直接......來吧。”
“先生,您忍著點。”
消毒水觸碰到潰爛紅腫的傷口時,他死死咬住下唇發出壓抑地嗚咽。
曾經他切水果時不小心劃傷手指,沈亦晴緊張地連夜拉著他到醫院掛急診。
醫生包紮時他不過皺了下眉,她差點砸了急診室。
回家後更是讓傭人把所有尖銳物品都收起來,連他洗手都要盯著水溫。
可現在,他渾身燙傷潰爛,她也隻會嫌他吵。
就在陸少凜疼得幾乎昏厥時,餘光瞥見門縫外一抹身影一閃而過。
第二天,陸少凜是被一陣喊聲和翻箱倒櫃的聲音吵醒的。
客廳傳來江程鑫焦急的聲音:
“沈總,你送我的‘深海之星’手表不見了,我昨晚明明放在床頭櫃上的。”
沈亦晴輕柔地安撫:“別急,是不是掉到哪裏了?一塊手表而已,丟了再買。”
江程鑫更急了,“那是你送我的,意義不同!而且那麼貴重,會不會是被誰拿走了?”
他忽然壓低聲音:
“沈總,我不是懷疑誰,但聽說監獄出來的人都有小偷小摸的習慣。要不各個房間都搜一搜,家賊難防啊......”
陸少凜的心臟猛地一沉。
沈亦晴沉默幾秒,最終開口:“管家,帶人去客房和......先生的房間看看。”
房門被粗暴地推開,管家帶著傭人麵無表情地開始翻查陸少凜的行李箱和房間櫃子。
有個傭人從一件舊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絲絨盒子,“在這裏!”
陸少凜瞳孔驟縮:“不可能,我沒有碰過那塊手表!”
沒人聽他辯解,將他粗暴地從床上拖起來扔到客廳地板上。
江程鑫氣得渾身發抖,“少凜,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啊,你竟然偷我的東西。”
沈亦晴眼神裏有一瞬間的疑慮:“你拿這個做什麼?如果你想要......”
陸少凜用盡全身力氣抬起頭,“我沒有!你現在動一下都疼得要死,怎麼去偷東西?”
沈亦晴的猶豫更加明顯。
江程鑫見狀立刻提議:“要不調走廊監控看看吧,也好還少凜一個清白。”
管家很快調出昨晚的監控錄像。
畫麵中留著和陸少凜一樣發型,穿著一樣睡衣的身影,腳步蹣跚地走進江程鑫的房間。
光線昏暗看不清臉,但任誰看了都會認為那就是陸少凜。
陸少凜想要辯解,“不,那個人不是我!”
沈亦晴轉過頭看向他眼神陰鬱,“陸少凜,你太讓我失望了。”
“偷竊,屢教不改。看來監獄確實沒能讓你學好。”
江程鑫在她身後支支吾吾地開口:
“沈總,偷竊是犯罪應該報警讓他再回去接受教育,才能真正改掉這些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