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睜眼,林微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
我回撥過去。
“沈彬!你什麼意思?姝姝的卡怎麼都刷不了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因為昨天的事報複姝姝?”
“沈彬,你長本事了?敢停姝姝的卡?那點破錢還不夠我做一次頭發的,也值得你跟姝姝賭氣?”
我輕笑:
“我的錢是破錢,那你們就別用啊。”
電話那頭有片刻的死寂,隨即是更猛烈的爆發。
“給錢是你當爹的義務!沈彬,我警告你,別跟我玩這套!你昨天讓姝姝在同學麵前丟盡了臉,你知道她哭了一晚上嗎?”
“現在,立刻,去海市的國際廣場,把那款限量的香奈兒給她買了賠罪!”
“這是你欠她的!”
我懶得再和這個潑婦糾纏,直接掛了電話。
沒過五分鐘,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沈姝。
我接起,沒做聲。
“包呢?買到了沒有?”她急不可耐,背景音裏是女孩們的嬉笑聲,“我同學可都等著拍照發朋友圈呢,你能不能快點!”
她的邏輯和林微如出一轍。
我平靜地回答:“沒買。”
“什麼?!”她音量陡然拔高,“沈彬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你讓我昨天丟臉,今天還想讓我繼續丟臉?”
“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又窮又賤的爹!你不給我買,是想讓我去賣嗎?”
“我同學的爸爸隨便一個項目就幾百萬,你呢?開個破車,渾身窮酸味,我跟你站在一起都覺得惡心!”
“我真後悔有你這個爹!你還不如死了算了!”
直到她罵累了,又開始不耐煩地催促:
“啞巴了?我告訴你沈彬,今天買不到包,我就去法院告你,說你虐待我!”
“姝姝。”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我以為,父愛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
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沒錢你拿什麼愛我?用你那輛破網約車?”
“我同學過生日,收到的都是車和房,我呢?一個破手機,還是你跑一個月夜車掙來的,說出去都嫌丟人!”
“我媽說得沒錯,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當初她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要不是你這麼沒用,我用得著在學校裏騙同學說我爸在國外做大生意嗎?你知道我每天為了圓這個謊有多辛苦嗎?”
她的質問振振有詞,仿佛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沒有再爭辯,隻是掛斷了電話,將林微和沈姝的號碼一並拉黑。
我從不是什麼窮鬼。
和林微結婚時,我的事業如日中天,可生意越做越大,陪家人的時間就越少。
我見過淩晨四點的每一盞路燈,卻錯過了沈姝的每一次家長會。
於是我選擇放緩腳步,將公司交給合夥人打理,但每年的分紅依舊讓我衣食無憂。
但這一切我都沒告訴林薇,隻說公司破產了。
林微卻覺得我沒用,她開始徹夜不歸,身上總是帶著陌生的香水味,花錢也愈發大手大腳。
離婚時,她是不要沈姝的。
可沈姝在她的影響下已經奢靡成性,她嫌我窮,哭著喊著要跟她媽媽。
我想攔卻沒攔住,隻能每月按時把生活費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