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塔中,安安手腳冰涼地躺在我懷裏,連鼻息都快要探不到。
我趴在欄杆上,拚命嘶吼。
“快找太醫!公主命懸一線,不能再拖了。”
聲音在空蕩的長廊回蕩,得不到半點回應。
謝硯清,當真如此心狠。
可當初是他求著我不要拋棄他,不要拋棄我們的孩子。
他親口允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承諾我們的安安會是王朝最尊貴的公主。
心口蔓延開痛意。
我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紮進心口,以血為墨在空中繪製召陰兵的符籙。
血氣消散之際,走廊盡頭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謝硯清冷淡的臉映入眼簾。
我撲在大門邊,哀求道。
“謝硯清,安安現在真的很危險。”
“蘇晚雲和我勢同水火,你真相信她能好心給安安用良藥?”
“她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麼忍心眼睜睜看著她送死。”
身後傳來虛弱的咳嗽聲。
謝硯清眼底閃過不忍,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擊潰我最後的幻想。
“可是你殺了朕的皇兒。”
“芷若,朕已經安排好了,明日會有人送你離開。”
“看在五年的情誼上,朕隻會讓人挑斷你的手腳筋,留你一條命。”
我不可置信地後退。
安安側身吐出一口黑血,小小的身體劇烈抽搐。
她難受悶哼。
“母後、父皇,好疼啊好疼...”
一股香氣鑽進鼻子裏,蘇晚雲提著燈籠找來。
見我淪為階下囚,她得意地勾起唇角。
“姐姐,你猜我手裏拿的是什麼?”
蘇晚雲將燈籠往我眼前靠。
平整的麵上墜著一隻紅色的蝴蝶,看不出刺繡的痕跡,倒像是渾然天成的。
頭皮發麻,我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嘶吼聲,肩膀止不住地顫抖。
“你對我的家人做了什麼!”
“那是萍兒的蝴蝶胎記!”
我伸出手試圖去掐蘇晚雲的脖子,卻被謝硯清捏緊腕骨。
骨頭疼得像要碎裂,卻敵不過心裏萬分之一的痛。
蘇晚雲挑釁笑笑,從袖口裏拿出一柄鋒利的剔骨刀。
“看來你猜到了呢。”
“人皮燈籠可是很難做的,你全家上下十三口人,才製成一盞。”
“你都不知道,他們叫的好慘啊。”
喉嚨嘗到血腥味,我無力癱坐在地。
謝硯清寵溺地捋好蘇晚雲淩亂的發絲,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這裏寒涼,小心傷著身子。”
他們並肩離開,而我用力掐緊自己的手臂。
安安,我隻有安安了。
我踉蹌起身,可看見的,卻是她瞪大雙眼咽了氣。
“不要!”
我發瘋般將安安抱緊懷裏,任憑我怎麼喊,她都不回應。
她瘦弱的身體逐漸冰冷。
而走廊盡頭傳來沉重的鼻息,看守的侍衛大喊。
“老虎!有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