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岑雪瀅擦幹眼淚,重新躺回床上。
“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起,沈燼瀟推門進來。
“瀅瀅,睡醒了嗎?今天要去慈善畫展晚會,我帶你去挑禮服。”
沈燼瀟溫柔的聲音響起,岑雪瀅放在胸口的手微顫。
她死死攥緊手指,拚命壓下心裏翻騰的情緒,把眼淚憋了回去。
半晌,才模糊的開口,“好,”
車子在美容室停下,她看向門口,身子陡然一怔。
“這是婉玉,我公司的顧問,聽婉玉說你們還是大學同學,你不懂時尚這些,婉玉主動說來幫你挑,你可以多學學。”
岑雪瀅僵在原地,身體像掉進了冰窟。
她沒想到,沈燼瀟會這麼堂而皇之的讓林婉玉和自己見麵!
“瀅瀅,好久不見呀,早說你現在和阿瀟在一起嘛,咱們也不會那麼久不聯係了。”
“你穿這件吧,這件好看。”林婉玉拿了一條祖母綠的貼身長裙。
被推進更衣室,岑雪瀅把裙子展開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會穿。
“哢吱——”
林婉玉隨後跟了進來,拉上簾子,她冷笑一聲,
“我和阿瀟二十幾天以後就辦婚禮了,你一個破畫畫的,識相點早點滾。”
岑雪瀅嘴角僵住,眼神暗了幾分:“我不會跟你爭。”
大學時期她抄襲自己畫稿後,她也曾抗爭過,可最後什麼用都沒有,反而讓她自己成了大家抨擊的對象。
見岑雪瀅拿起裙子,林婉玉突然道:
“這條裙子比較複雜,你不會穿吧,我來幫你。”
岑雪瀅剛要拒絕,腰間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她低頭,林婉玉尖銳的指甲已經刺破她的皮膚。
岑雪瀅痛呼一聲,“你做什麼!”
她一把抓住林婉玉的手,正要甩開,簾子突然被人拉開。
“岑雪瀅你在幹什麼?”
男人眉頭緊皺,怒視著她緊緊抓著林婉玉的手。
“阿瀟,我好心要幫她換衣服,你看她都把我手掐疼了。”
林婉玉伸出手給男人看她手腕上的指甲印。
男人臉上瞬間陰沉了下去,眼眸裏慍色正濃,聲音冰冷:
“愣著幹嘛,還不快給婉玉道歉。”
岑雪瀅微愣,身子僵在原地,抬眼時,卻對上了男人冷漠的視線。
“是林婉玉先掐的我!”
她咬牙,哽咽著辯駁。
“不可能,婉玉看到路邊的小貓都會心軟,路過的螞蟻都不敢踩。”沈燼瀟的聲音冷得像冰渣。
岑雪瀅的嗓子像是被什麼哽住,張了張嘴,一句解釋的話也說不出來。
“算了,雪瀅應該是不小心的,別責怪她了。阿瀟,我的首飾落你車上了,我腳疼,你讓雪瀅幫我拿一下吧。”
林婉玉拍了拍他的胸膛,眼尾一勾,得意的笑容刺痛了岑雪瀅的眼。
“怎麼腳疼,是鞋子不合腳嗎?”沈燼瀟眉頭緊皺,趕緊蹲下去看。
岑雪瀅眼中的光彩愈發地暗淡,她捂住胸口,這裏火辣辣地疼。
“我不......”她正要拒絕。
他冰冷的目光刺了過來:“去拿。”
岑雪瀅嘴裏的話咽了回去,垂下眼,她一言不發地去車上拿回首飾,剛要遞給林婉玉,卻聽“啪!”的一聲,首飾掉在了地上!
碎片一瞬間濺得到處都是。
“瀅瀅,你再不喜歡我,也不能故意讓我接不住這項鏈吧。”
林婉玉後退一步,麵色無比委屈,“阿瀟,我還是離開吧。”
沈燼瀟把林婉玉拉到身後,眉峰緊蹙,嗬斥道:
“瀅瀅,你今天怎麼不懂事,快和婉玉道歉,不然今天的畫展你也不必去了!”
岑雪瀅愣住。
她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著沈燼瀟。
今天的畫展晚會有她一直想見到的大師之作。
當初他們耳鬢廝磨時,他珍惜地輕吻著她的耳垂說:“瀅瀅,你崇拜的老師在辦畫展,我到時候舉辦一個慈善晚會請他過來,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她眼神恍惚了一瞬,抬頭又對上男人冰冷的眼神:“還不和婉玉道歉,把東西都撿起來。”
岑雪瀅心頭微怔,她咬住下唇,將瘋狂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極力憋回去,才終於開口,“林小姐,對不起!”
接著,她蹲在地上撿起四散開來的碎片。
“嘶——”碎片劃破了她白皙的肌膚,血絲滲透出來,她疼得臉色蒼白。
身後的男人輕咳了一聲,呼吸一瞬間重了一下,沒有出聲。
她看著他,他眼睛裏的冰冷刺得她心臟好像被凍結。
她手捧著碎片遞到了林婉玉麵前,手上眼尾還泛著紅。
“臟死了,你直接扔垃圾桶吧!”林婉玉用手捂住了口鼻,嫌棄道:“阿瀟,你陪我重新去買項鏈吧。”
他瞥了一眼岑雪瀅受傷的手,沉默了一瞬,嘴唇微動,卻是開口朝林婉玉道:
“瀅瀅弄壞了你的首飾,我陪你重新挑一套作為賠罪。”
接著瞥向岑雪瀅:“你自己打車來晚會現場,你也要吸取點教訓。”
岑雪瀅眼神的光芒刷的一下熄滅了,她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開口:“我知道了。”
林婉玉挽著他揚長而去,他們離去的背影越來越遠。
岑雪瀅喉嚨發緊,心臟像被扔進了沸的油鍋,灼痛感蔓延到全身。
手上的血絲還在滴落,她的心漸漸變得冷靜,再也掀不起一絲漣漪。
既然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那她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