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濯點了點頭。
下一秒,他直接撥打了沈桉沈大小姐的電話......
三十分鐘過後,沈桉派來的人準時準點的出現,並且把一袋子的錢交給了方濯。
認識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借一百萬,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方濯把那個沉重的黑色旅行袋扔在陸路麵前,拉鏈拉開,裏麵是捆紮整齊的百元大鈔。
人民幣鮮豔的紅色,在昏暗的燈下,帶著一種近乎刺眼的衝擊力,無限的放大了在場所有人內心的欲望。
陸路眼中精光一閃,沒急著點錢,而是遞給方濯一張小紙條。
他說這話時,語氣帶著一種急於撇清幹係的惶恐,“這上麵寫著密鑰。道上的規矩我懂,裏麵的東西,我一個字節都沒看,更沒有備份。從現在起,這玩意兒跟我陸路,沒半點關係。”
方濯接過那張小紙條,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說法。
但他沒有立刻離開,反而盯著陸路,“幫我個忙。”
陸路一愣,警惕地看著他,“幹什麼?”
“把裏麵的東西,複製一份,存到這個新的U盤裏。”方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嶄新的未拆封的U盤,“一百萬都收了,這點小忙能幫吧?你隻需要動動手指,五分鐘的事。”
陸路呼吸一滯,看著那袋錢,又看了看方濯冷硬的臉,眼神劇烈地掙紮起來。
方濯加重了語氣,帶著一絲威脅,“或者,你也可以選擇不合作,但那樣的話,我們的交易就取消吧。”
威逼啊?!
陸路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知道方濯不是在開玩笑。
沉默了幾秒,他咬了咬牙,像是認命般抓過兩個U盤,插在電腦上,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起來。
複製過程很快。陸路將兩個U盤都拔下來,扔給方濯,仿佛扔掉一塊燙手的山芋。
“拿了東西,趕緊走。以後江湖不見!”
方濯仔細收好兩個U盤,深深看了陸路一眼,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隔間。
......
夜色更深了。
方濯坐在出租車的後排,看著車窗外,城市的燈火連成一片模糊的光帶。
心裏既有拿到關鍵證據的激動,也有對未來的茫然。
突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車廂內的沉寂。
方濯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他皺了皺眉,按下了接聽鍵。
“喂,你好,請問是方濯先生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焦急的女聲。
“我是,你哪位?”
“這裏是市第一人民醫院急診科!鐘欣悅女士你認識嗎?”
方濯的心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啊?認識啊!她怎麼了?!”
“鐘女士半小時前發生了嚴重車禍,現在正在搶救室搶救,情況非常危急!請你立刻趕到醫院!”
鐘欣悅......車禍......搶救......
方濯腦子裏“嗡嗡”的。
鐘欣悅......出來了?
而且,她......還出車禍了!嚴重車禍......
一股寒意陡然從方濯的脊椎骨竄起,瞬間席卷全身。
這不是巧合!絕對不是!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一直操縱著一切的幕後之人,故意放鐘欣悅出來,為的就是在她離開紀委視線的那一刻,製造一場意外,讓她永遠閉嘴!
那個人是想把劉書記貪汙受賄的罪名就會被徹底釘死啊!
趕盡殺絕!永絕後患!好狠毒的計策!
“師傅!去市第一人民醫院!”
司機被他嚇了一跳,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激動,也不敢多問,猛地一踩油門。
出租車如離弦之箭般彙入夜色車流。
車窗外的光帶飛速倒退,方濯的心卻比車速更快地往下沉。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響起。
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方濯深吸一口氣,接通,“喂?!”
“方濯?”秦棟梁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疲憊,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我在市一院,急診搶救室這邊。你......還有多久能趕過來?醫生說......她......情況很不好......”
“秦隊!”方濯聲音大得連司機都忍不住側目,“你們紀委就是這麼辦事的?!把人放出來,就是讓她去送死嗎?!你們他媽的保護呢?!啊?!”
電話那頭,秦棟梁沉默了片刻,隻說了一句,“......你快點過來吧。”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方濯在內心狂罵了一遍整個紀委,心裏卻還是無法平靜下來。
“師傅,在開快點吧。”
“行。”
十分鐘後,出租車一個急刹,停在了市第一人民醫院急診大樓門口。
方濯幾乎是撞開車門衝了出去,直到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稍微冷靜了一點。
心中的焦灼和憤怒卻絲毫未減,他衝進燈火通明的急診大廳,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搶救室門口的秦棟梁
他看起來一夜沒睡,眼下烏青,胡子拉碴,身上的夾克也皺巴巴的,整個人透著一股頹喪。
秦棟梁看到方濯,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指了指搶救室緊閉的大門,“在裏麵。”
方濯幾步衝到門邊,透過門上那塊小小的玻璃窗往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