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瞪大的眼睛裏寫滿了慌張,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阿姿,哥哥竟然把你的信物貼身帶著,肯定是想你念舊情,放過他.....”
話剛落,謝姿猛地的將那塊玉摔碎在地上。
她眼中迸發出洶湧的怒火,“放過他,他也配!”
像是不夠一樣,她抬腳狠狠的踩在玉佩上,“沈傾,你以為弄這些拙劣的把戲,我就會放過你嗎!”
“你做夢!當初這塊玉是我親手劈碎的,現在我也恨不得親手劈了你!”
看著她憤恨的眼神,我頹然笑了。
不用你親自動手,我已經死了,死狀淒慘,死後屍骨無存。
說完,她憤怒的轉身一刀劈倒了身下的龍椅。
我的心猛地揪緊,下意識地看向斷成兩截玉骨龍椅。
這時,謝姿垂眸看清了龍椅椅背上的軟皮。
雪白細膩的軟皮,可偏偏左下角有一朵小小的鳶尾花。
謝姿呼吸一窒,手中的長劍“哐當”一聲落地。
當年我一身紅衣如火,謝姿愛慘了我張揚肆意的樣子,於是提筆在我的後頸處花了這一朵鳶尾花。
她親筆所畫,應當可以認出這張人皮,就是我的?
謝姿顫抖著去觸碰,“這是我畫的,難道這張皮是......”
爹爹也瞬間明白了謝姿的意思,呼吸一窒,臉上瞬間浮現出痛苦。
“阿姿!這怎麼可能是哥哥!”
沈殊眼神飄忽不定,大聲打斷了謝姿的思緒,“當初我可是親眼看著哥哥帶人害死了爹爹,而後跟著這個女帝私奔的,怎麼可能殺害他!”
“肯定是哥哥故意留下來的,就是想讓你們對他心慈手軟!”
聽到這話,我心如刀割般疼痛,滿眼失望的看著他。
到底為什麼?
從小被我捧在手心,用命護住的弟弟,會這樣詆毀我?
我為國血戰,即使他們根根折斷了我的骨頭,我也沒有吭一聲,最後卻成了賣國賊。
我最疼愛的弟弟,卻在我死後汙蔑我的名聲,搶走我的未婚妻。
而我傾心相待的戀人,卻視我如仇敵。
謝姿和爹爹卻在瞬間相信了他的話,眼底流露出的滿是厭惡。
“沈殊說的有道理,他怎麼舍得死。”
爹爹一腳將龍椅踹翻,“想用這種把戲逃命,沒門!”
謝姿目光翻湧著恨意,當她離開後,沈殊卻沒有跟她一起走。
相反,他勾唇一笑,伸出手緩緩撫摸上那朵鳶尾花。
“沈傾!你怎麼死了還不消停!”
“別做夢了,謝姿的心裏隻會有我!”
他拔下發簪,狠狠剜去了那朵花。
看著他麵目猙獰的樣子,我心如刀絞。
從小到大,我就受爹爹影響,未將當舍身報國。
我的爹娘都是沙場上往來的將軍,唯一的哥哥更是僅僅十八歲就馬革裹屍。
我受他們的影響,從小就習武練兵,立誌血戰疆場,抵抗外敵入侵。
可是沈殊,他不一樣。
他身體柔弱,從小被我嬌生慣養,喜歡和我搶東西。
可我從未生氣,他想要什麼,我就給他什麼。
直到弱冠那年,他居然命令我,讓我把謝姿讓給他。
我那時隻以為他年紀小,不懂感情,隻是把謝姿當成了姐姐。
因此並沒有當回事,隻是開玩笑著說,“隻要哥哥還活著一天,謝姿我就不可能讓給別人。”
也大概是因為這個,他對我懷恨在心,這才內外勾結將我害死,還讓我死後受千夫所指。
但我不懂,謝伯父又做錯了什麼!
滔天的恨意就快要將我徹底吞噬,我再也無法平靜,發瘋一樣的衝向沈殊,恨不得立刻掐死他。
可我的動作徒勞無功,手掌也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
他收起發簪,得意洋洋地出門,卻正好撞見副將大喊,“女帝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