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許如玉這些挑撥離間的小伎倆,在陸彥秋眼中簡直不值一提。
然而,他真正所顧慮的是不能讓許家真假千金互相爭鬥的破事兒,波及到嬸娘、堂弟,甚至是他自己。
特別是這種利用感情來搞爭鬥的行徑,實在讓他不齒。
說起感情,他剛剛去鍛煉,就是因為昨晚他又夢到了那個為他做手術的胖姑娘。
夢境裏,他又回到了中轉站的臨時手術間,一切是那樣清晰,對方仿佛觸手可及。
所以對別的女人,陸彥秋根本不放在心上。可一旦涉及家人,他卻不能坐視不理。
正當他思索該如何解決此事時。
樓下話務員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同誌,你領導的電話!”
醫院話務員通知他去接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領導孫政委熟悉而沉穩的聲音:“彥秋,你現在人在二軍大吧?向總需要進行一場手術。聽說他弟弟請了國外的專家,不過我問過你嬸娘,她覺得這次手術風險挺大的。你也知道向家的情況,你正好就在那兒休養,你暗中維持下秩序,保護向總的安全。”
陸彥秋毫不猶豫:“好,政委你放心。我保證完成上級的指示。”
“傷勢如何了?要是行動不便,我多派幾個人過去由你指揮?”孫政委關切地問。
陸彥秋自信滿滿地說:“不用了,政委。您讓慶鋒過來就成,我已經徹底好了。”
掛斷電話後,陸彥秋想起向家,就無奈搖頭。
向家和他陸家是世交,可惜家裏的情況是一團糟,
向總作為愛國企業商人,在家排行老二,他大哥和自己的叔叔是在同一個戰壕犧牲,向陸兩家有著過命的交情。
隻不過,向家那個迂腐的老太太偏心小兒子。
領導的意思他也明白,就是怕向總要是在手術台上起不來。
確實,按照那向夫人溫柔的性子,幼子又有先天性心臟病,唯一能指望上的女兒向晴,麵對家裏那幫虎狼豺豹壓根就鎮不住場麵。
於是,他取消了回家探望的打算,馬上又撥通了自家電話。
“君陌嗎?我是哥。”
他站得筆挺,聲音和人一樣清冷。
電話那頭的陸君陌:“哥,家裏又來客人了,是當初拒絕認親的許家親女兒!你晚上回來不?”
陸彥秋語氣依然沒變化:“我接到部隊新任務了,走不開。”
“哦,媽特意買海鮮呢。”陸君陌的聲音帶著一絲惋惜。
他現在對許半夏的好感直線上升。
陸彥秋停頓了下:“我人不回去,不過準備了禮物,你回頭來醫院拿下,放傳達室。”
他已經想到送什麼了,拎得清的人肯定知道什麼意思。
“好,那沒別的事我掛了,我在用許家那個妹妹教的法子學英語,管用。”
陸彥秋心中一個咯噔!明明自己這個傻弟弟之前還反感對方,怎麼忽然態度一下就一百八十度轉變了。
他忍不住提醒。
“君陌,許家的事別參合!清官難斷家務事!”
“你離她們兩個遠點,教你怎麼學習是好事,至於別的事一定要多和嬸娘商量!我先掛了!”
陸君陌拿著聽筒一臉莫名其妙。
撓了撓頭,不明白他這位堂哥為什麼話裏話外像是在防範敵人!
不過,他還沒細想,前後腳,親媽薑雪雲的電話也緊隨而至。
薑雪雲同樣在為老朋友向總的手術憂心忡忡,她正要召開內部緊急會議,做好術前萬全的準備。
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兒子自己要忙到很晚!所以聽說陸彥秋不回家,她也沒太放在心上。
會議進行到一半。
“阿姨,我求你一件事。明天手術室我能進去嗎?”許半夏清脆的聲音響起。
薑雪雲立刻點頭:“當然,你作為新一批的心腦血管儲備醫生,肯定要去觀摩。”
“你還真是積極向上,見縫插針。”出聲的是向總的唯一女兒向晴,她的聲音帶著幾分調侃。
“這是難得的學習機會。”許半夏看向向晴,感覺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如同一朵帶刺的玫瑰。
事實上,許半夏提出這個提議,是因為她知道,這次手術的結果注定失敗。
那個向家小兒子找來的外國專家,不過是個紙上談兵的蠢貨,根本沒有真才實學。
而,此時的向晴一開始正如前世一樣,受許如玉的背後挑撥,對她各種刁難和針對。
許半夏知道,向晴其實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姑娘。
畢竟,在向總過世後,她們彼此一次又一次的在各種疑難手術中並肩作戰,逐漸互相欣賞,從針鋒相對的冤家變成了親密無間的朋友。
然而,命運卻對向晴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為了,媽媽和弟弟,她被小叔叔安排,不得不與一個家暴出軌的男人聯姻。
之後的十幾年時間,向晴身上總是各種傷痕,淤青遮掩不住。
最終,她不堪受辱,在四十歲不到,選擇了跳樓結束自己的生命。臨終前,將患有心臟病的弟弟托付給了許半夏。
所以,這次,許半夏絕不容許自己眼睜睜看著這朵驕傲的玫瑰就此凋零,她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改變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