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死後,未婚夫宋澈為我守了三年,說要辦一場盛大的冥婚娶我過門。
就在儀式開始前,宋澈忽然告訴我。
他的現女友也要一同參加。
我借著通靈師的口,陰惻惻地問他:“你要讓她下來陪我當個鬼丫鬟?”
宋澈搖頭道:“她做正妻,三書六禮都寫她的名字。你......入個伴修名錄吧。”
等我再次確認這陽間新聞後,我古怪地看著宋澈。
真是墳頭放鞭炮,作死。
搶老娘的冥婚也就罷了,還想讓我當小三?
我叫聞笙,死了三年。
外公生前常說,我們聞家血脈特殊,死後魂魄會異常強大,尤其是心懷執念之時。可我隻感受到無邊的虛弱。
或許,是宋澈那一聲聲“笙笙”,磨滅了我的怨氣吧。
一個男人能為一個死去的未婚妻守身三年,拒絕了所有鶯鶯燕燕,這份深情,足以感動地府。
我飄在靈堂半空,看著自己的黑白照片,心中一片柔軟。
宋澈,得夫如此,我死而無憾。
儀式開始前,宋澈帶著一個女人走到了我的靈位前。
那女人叫許鹿,穿著一身與場合格格不入的粉色連衣裙,臉上帶著怯怯的笑。
我認識她,宋澈公司的實習生。
通靈師靈姑站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為我傳話。我能通過她,與活人溝通。
“她來做什麼?”我的聲音通過靈姑的嘴傳出,鬼氣的陰寒讓整個靈堂的白燭火苗都矮了半截。
宋澈看了眼許鹿,眼中盡是溫柔。
“笙笙,鹿鹿她......也要參加我們的婚禮。”
我看著許鹿微微隆起的小腹,瞬間明白了。三年前,我出車禍時,她就坐在宋澈的副駕。原來,故事從那時候就開始了。
難怪他為我守孝三年,原來是等孩子落地,好名正言順地繼承我的全部財產。
三年的思念,三年的守身,原來是個騙鬼的笑話。
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冷,靈堂的白燭火苗瘋狂搖曳。
我借著靈姑的口,陰惻惻地問他:“你要讓她下來陪我當個鬼丫鬟?”
宋澈皺起了眉,似乎很不滿我的語氣。
他搖頭道:“她做正妻,三書六禮都寫她的名字。你......入個伴修名錄吧。”
“什麼?”我懷疑我的鬼耳出了問題。
許鹿怯生生地躲到宋澈身後,小聲說:“聞笙姐,你別怪阿澈哥,是我不好。可我肚子裏......是阿澈的骨肉,宋家不能無後。我們也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那為什麼不等我死透了再愛?
在我死後不到一年,你們就在一起了吧。
我看著宋澈,這個我愛了八年,又在死後念了三年的男人。
他一臉坦然,甚至帶著一絲施舍。
“笙笙,人鬼殊途,你要體諒我。給你一個伴修名錄的名分,已經是我能為你做的極限了。以後逢年過節,我也會讓後代給你燒紙的。”
世上竟然有人想讓正主女鬼在自己的冥婚上當小三的存在。
我古怪地看著宋澈。
真是墳頭放鞭炮,作死。
靈堂的溫度降到了冰點,牆上掛著的挽聯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宋澈的父母走了過來,宋母拉著許鹿的手,滿臉慈愛,對我靈位的方向語重心長地說:
“聞笙啊,我知道你心裏委屈。但小澈不能一輩子活在過去,宋家也不能無後。我們總要為活人,為將來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