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洞府內的兩人臉色同時一變！

秦川瞬間看向薑茶。

薑茶深吸一口氣，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絕。她快速走到青麵老魔的屍體旁，伸手淩空一抓，攝取了一絲老魔殘留的氣息和魂力。隨後，她身體骨骼發出一陣輕微的“哢哢”聲，麵容身形在秦川眼前迅速變化、扭曲！

眨眼間，一個活脫脫的、麵色陰沉、眼神青綠的“青麵老魔”出現在了原地！連那身沾滿汙漬的青袍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易容術？不，這是遠比易容術更高明的幻形秘法！

“青麵老魔”對著秦川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躲到一邊角落的陰影裏去，然後清了清嗓子，發出與老魔一般無二的、嘶啞陰沉的聲音：

“無事......煉廢了一爐藥渣而已。白龍，你進來，幫為師清理一下。”

門外的白龍不疑有他，應了一聲：“是，師尊。”

骨門再次無聲滑開。

白龍低著頭，恭敬地走了進來，目光首先看到的便是地上那一片狼藉的“藥渣”，他眼中閃過一絲習以為常的淡漠，正欲上前。

就在他經過“青麵老魔”身側的瞬間......

“噗嗤！”

又是一道快如閃電的劍光！

這一次，是從“青麵老魔”袖中發出，精準無比地抹過了白龍的咽喉！

白龍臉上的恭敬和淡漠瞬間凝固，轉化為極致的驚愕和茫然，他徒勞地捂住噴血的喉嚨，難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師尊”，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漏氣聲，最終軟軟地倒了下去，眼神迅速黯淡。

至死，他都不明白，“師尊”為何會突然對自己下殺手。

躲在陰影裏的秦川，再次看得頭皮發麻！

幹淨！利落！狠辣！

這女人殺起人來，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而且演技精湛，心理素質極其過硬！

秦川暗暗告誡自己：以後絕對！絕對！不能再輕易把她逼到絕路了！這簡直是一個人形暴龍劍仙啊！

“快！找找這洞府裏還有沒有其他被關押的‘人材’，一起放了！”“青麵老魔”快速說道，聲音恢複了薑茶的本音，卻帶著一絲急促。

兩人立刻分頭在這巨大的、如同魔窟般的洞府裏搜尋起來。很快，他們在幾個布滿了禁製的陰暗隔間裏，找到了七八個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身上甚至已經長出詭異“植物”的修士。

薑茶揮劍斬斷禁製和那些吸取生機的詭異植物根係，秦川則拿出一些低階丹藥分給他們。

這些修士大多神誌不清，隻有一兩個還能勉強道謝，然後便連滾爬爬、驚恐萬狀地逃離了這噩夢般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薑茶再次變作“青麵老魔”的模樣，走到洞府門口，運足靈力，模仿著老魔那陰沉嘶啞的嗓音，聲音滾滾傳了出去：

“老夫今日偶有所得，需閉關靜修一段時日！任何人不得靠近洞府半步，違令者......殺無赦！”

聲音蘊含著金丹修士的威壓，遠遠傳開，想必外麵巡邏的弟子都能聽到。

做完這一切，薑茶迅速關閉骨門，拉著還在消化金丹能量的秦川，低聲道：“走！”

兩人不敢再多停留，沿著來時的路，悄無聲息地快速離開了這片彌漫著死亡和血腥的區域。

一路無話，兩人都以最快速度趕路。

直到回到秦川那簡陋卻安全的洞府，再次關閉石門，激活了簡單的防護陣法後，兩人才不約而同地長長鬆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噗通！

薑茶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直接癱坐在地，臉色蒼白如紙，氣息變得極其微弱。強行壓製傷勢、爆發一劍、幻形秘法、模擬威壓......這一連串操作幾乎耗盡了她最後的心力，神魂的創傷再次加劇。

秦川的情況稍好，但也是心有餘悸，後背冰涼。

洞府內安靜下來，隻剩下兩人粗重不一的喘息聲。

秦川看著地上連手指頭都快動不了的薑茶，又想起她剛才手起刀落連斬老魔和白龍的狠辣場麵，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這怨氣姬......真是個狠角色啊！

他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枚從青麵老魔儲物戒裏得到的療傷丹藥，蹲下身，遞到薑茶嘴邊，語氣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小心翼翼：

“那啥......薑姑娘，這次......多謝了啊。先吃點藥補補？”

薑茶眼皮艱難地抬了一下，瞥了他一眼，又瞥了瞥嘴邊的丹藥，沒說話，隻是微微張開了嘴。

秦川趕緊把丹藥塞進她嘴裏。

嗯......暫時還是先好好供著吧。

這羊毛，得細水長流地薅，不能一次性薅禿嚕皮了，不然下次誰幫自己砍人啊？

秦川在心裏默默更新了《與薑茶相處行為準則》。

畢竟這女人曾經殺了自己一次。

現在殺人這麼猛。

真的得防一手......

秦川繼續吸收老魔金丹的力量。

“嘶——爽！”

雖然大部分精華已被薑茶那驚世一劍摧毀，但殘存的金丹能量對於築基修士而言，依舊是難以想象的大補之物。

秦川隻覺得丹田氣海被撐得鼓脹，修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節節攀升，剛才因天靈契反噬和老魔威壓而帶來的不適感一掃而空，甚至隱隱觸摸到了築基初期的頂峰壁壘！

就在他吸得忘乎所以，幾乎要哼出小調時，身後傳來薑茶清冷中帶著一絲虛弱和疑惑的聲音：

“你為何不將那些‘人材’的道果一並吸取了？反而浪費丹藥助他們逃走？”

秦川動作一僵，吸功的暢快感戛然而止。他下意識地回頭，看見薑茶正倚著冰冷的石壁，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但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卻緊緊盯著他，裏麵沒有絲毫獲救後的感激，反而充滿了審視和不解。

“啊？道果？”秦川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回道，“他們都被老魔頭禍害成那樣了，半死不活的，吸了也沒多少油水吧？再說了，我又不是真魔頭，殺人練功這種事......”

話說到一半，他猛地頓住，眼睛突地瞪大，難以置信地看向薑茶。

“等等！你......”

“你剛才殺老魔......不僅僅是為了自保？！你是在試探我？！！”

他瞬間想通了關竅！

薑茶明明可以等自己用天靈契徹底控製老魔，那樣不僅能得到一個金丹打手，還能慢慢炮製報仇。

但她卻選擇了風險最高、收益最低的方式——強行出手，一劍劈了老魔！

當時情況危急，秦川沒細想，隻覺得這女人猛得嚇人。現在結合她這句問話......這分明是一場針對他秦川的臨場測試！

測試他這個自稱“天道親兒子”、“不是魔頭”的家夥，在驟然獲得強大力量、掌控他人生死時，會做出何種選擇！

如果他當時貪婪地撲向那些奄奄一息的“人材”，吸取他們的本源道果......那此刻，薑茶手中的劍，恐怕就不是指著地麵，而是指向他秦川的咽喉了！

雖然他們之間有天靈契約，但是這女人這麼瘋，難免不會鋌而走險。

畢竟大氣運者，都是一身反骨的反骨仔，天道都敢逆，何況一個契約？一個控製契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