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鵬伸手指著陸澈的鼻子，惡狠狠的問道：“陸澈！你敢不敢跟我光明正大的打一架！”

陸澈聽完就笑了。

我一個維護人間正道的大好青年，沒事跟你一個二流子打什麼架？

閑出屁來才搭理你呢！

然而，他的沉默，卻讓金鵬好像中了五百萬大獎似的開心。

“陸傻子！我就知道你沒種！”金鵬大笑。

蘇菱兒聽不下去了，瞪著金鵬，“金鵬！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罵誰沒種呢？你有種，全村就你滿身是種！你是種王行了吧？！笑死人了，自己不學好，還真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呢！”

被蘇菱兒訓了，金鵬瞬間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巴著臉，很是不服氣。

“菱兒，你怎麼幫著這個傻子說話？”

蘇菱兒橫他一眼，“誰有理我就幫誰說話！”

“可剛剛你也看到了，他出老千，耍手段！不然，憑他一個傻子，怎麼可能一下放倒我們六個人？他又不是會什麼無影腿之類的絕世武功！”

金鵬勉強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想要來拽蘇菱兒。

“菱兒，他今天勝之不武，你不能慣著這小子啊！你不是說，誰有理你幫誰嗎？那他欺負我，你咋不管啊？”

蘇菱兒嫌棄的躲開了他的手，“金鵬！我們倆不熟，你少拉拉扯扯的！”

金鵬被徹底傷了心。

他不再和蘇菱兒插科打諢了，轉而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陸澈。

“好你個陸傻子，居然想搶我的女人......你說！你用什麼東西哄得菱兒這麼偏心你？看來，這一架必須打！”

金鵬當即下了口頭挑戰書，“咱們打一架！要是你贏了，我以後絕對不再騷擾菱兒！但要是你輸了......你就得給我當一個月的馬，天天馱著我在村裏轉悠！”

“神經病......”蘇菱兒又要罵金鵬一頓。

然而，陸澈卻忽然答應了。

“好啊。打就打。”陸澈莞爾一笑，“我不僅可以跟你打，還可以跟你身邊所有的小弟打，你回去多叫幾個人來，隻要你們的人能打贏我一場，我都可以任你處置。”

金鵬嗤笑。

這個傻子，還挺狂！

但就再容許他狂一天吧！

明天之後，看他還怎麼耍橫！

“那咱們就約好了！明天中午在羊角溝的歪脖子樹下見！”

陸澈應得飛快，“一言為定！”

得了準話，金鵬立馬帶人跑了。

他要回去為明天的戰鬥做充足準備！

今天肯定是因為他午飯就啃了兩口餅子，身體力氣不夠，所以才在陸澈麵前落了下風。

明天，他絕不會放過陸澈！

金鵬一行人離開後，蘇菱兒皺眉看著陸澈，不解的問：“你答應他幹嘛？難不成明天你還真的要去打架啊？”

陸澈心說：老爺們兒的事情，少打聽。

他和金家的舊賬還沒正事開始算呢。

怎麼可能白白放過這個教訓金鵬的機會？

但考慮到他將來或許還有事需要蘇菱兒幫忙，於是，陸澈沒有照實說心裏話，而是改換了溫和的語氣說：“我不會去的，我就是遛遛他們。”

蘇菱兒鬆了口氣，同時想到了更重要的事。

“對了！爺爺同意再和你談談了！你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蘇家的老屋。

老蘇頭正在院子裏紮紙人。

盡管蘇家班解散了，可老蘇頭有手有腳的，還得養活家人。

接不了承辦大事的生意，那也不能白瞎了他祖傳的紙紮人手藝。

陸澈一路往裏走，看見了不少風格迥異的紙人。

男女老少，什麼年齡的都有。

除了人物之外，還有時下流行的別墅、四合院，還有好幾款豪車！

手藝精湛，眉目如畫，活靈活現。

隻不過，所有的紙紮人都沒有黑眼珠。

陸澈以前聽人說過，手藝厲害的老師傅，通常隻有在紙人被接走的時候，才會點上最後一筆。

他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些作品，卻讓蘇菱兒深感意外。

“陸澈你......你不害怕嗎？”

陸澈回過神，反問：“怕什麼？”

蘇菱兒無語了。

“附近的鄉親，不管第幾回來我家的，隻要看到爺爺新做出的紙人，都會被嚇到......哪怕我從小到大看了這麼多回，有時候看到這些還是會禁不住打冷戰！你，一點也不覺得恐怖嗎？”

陸澈搖頭，“不覺得。紙人燒了之後，去了地下，在地下也就和活人一樣，這有什麼可怕的？”

蘇菱兒隻覺得頭皮發麻。

“你這話說的倒是有意思......好像你下去看過似的。”

陸澈這回沒接話。

他沒法向蘇菱兒準確表達他心底裏的那種感覺。

看到這些紙紮人的時候，他有一種點兵點將的心情。

仿佛隻要他點頭同意，這些紙紮人全部就能為他所用，聽他指揮。

因此，他看到這些，隻覺得親切可靠，完全沒有一絲懼怕。

而他們說話時，老蘇頭也暗中打量了陸澈好幾眼。

他原本覺得，這小子肯定是靠著這副好皮囊哄騙了他的乖孫女。

可當他親眼看到陸澈麵對這些紙紮人的反應，他忽然意識到，這小子根骨奇絕，是個能挑大梁的好苗子。

從前，蘇家班還在的時候，他跟著師父選師弟，挑人時，第一道考驗的關卡，就是看紙紮人。

尋常孩子就沒有不怕這玩意兒的。

有些年頭，甚至跑遍周圍幾個大鄉鎮，都挑不出一個看見紙紮人能不哭的孩子。

而陸澈，作為傻子，應當也是孩子心性，純澈澄淨。

心思幹淨，看紙紮人就更覺得活靈活現，因為能透過表現，看見紙紮人背後蠢蠢欲動的生命力。

可陸澈不知道究竟是看得出生命力，但八字強盛，膽大過人，所以不害怕。

還是說他其實看不出，但內心坦蕩，所以無畏。

無論是哪一種，都能顯現出他非同小可的心性。

老蘇頭頓時又對這個年輕人有了幾分耐心。

“陸澈，你過來。”老蘇頭喊他。

陸澈連忙上前。

老蘇頭指了指自己正在做的紙紮人，問：“你真想跟著我幹紅白事班子？”

陸澈鄭重點頭，“沒錯，叔，我認真的！”

“那好，那你就從這紙紮人先開始學。”老蘇頭說道。

有意借學紙紮人的事，考一考陸澈的耐心。

如果陸澈學成了，那自然是能增加收入的一樁好事。

學不成，正好也就把這小子勸退了，免得他以後和甄家班硬碰硬，有著吃不完的虧。

陸澈不知道老蘇頭的用意，但他內心狂喜。

這種堪稱一絕的手藝，老蘇頭竟然願意免費教給他！

那他一定好好學！

回頭他真的習得這門手藝，那他豈不是就有用不完的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