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
看著擺在他眼前的兩大框榴蓮,周嶠南的指節幾乎捏到發白。
他對榴蓮過敏,她一直都知道。
林清禾看著他,憤憤地說,“惟州生病了,不方便剝榴蓮,你徒手剝給他吃。”
“我......”
周嶠南哽咽,嘴裏像塞了棉花一般的沙啞。
他看著眼前要剝榴蓮,心口的痛又再次被撕扯開來。
曲惟州捂著胸口,看到這一幕,他瞳孔忽然的放大,“清禾,這麼多榴蓮,讓南哥一個人剝,恐怕他的手會刺傷的。”
林清禾冷下眼來,“他要這雙好看的手又有什麼用,還不是生來伺候人的。”
周嶠南心口像是漏著風,每剝一塊,他的手就被刺紮的刺痛不堪。
林清禾在一旁哄著曲惟州,兩人輕聲笑著。
唯有周嶠南垂頭剝著,熱淚一下又一下的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指早已被紮得血肉模糊,血連接著皮肉混雜在一起,留下的隻有針紮般的刺痛。
抬眼,林清禾和曲惟州親昵的動作未停。
周嶠南無暇顧及手上的疼痛,兩人將他的心踩在腳下隨意蹂躪。
他強忍著劇痛剛想出門,卻被林清禾叫住。
“周嶠南,惟州生病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我要你去環山為他求個平安符。”
周嶠南抬眸,睫毛忽閃,他頓了頓,才緩緩開口,“好。”
心臟裹著沙子被車碾過,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他抬腳往外走去,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地。
環山山腳。
周嶠南一路往山頂爬。
他仰頭看著階梯層層堆疊,每爬一級台階,心口就像是漏著風。
雙腿因為長時間的攀爬不住震顫著,他的衣領也早已被汗水浸濕。
爬了許久,直到一聲鳥鳴,他才停下腳步仰頭,停駐在了山寺門前。
一時間,烏雲密布,剛拿到平安符沒多久,天空就下起了雨。
周嶠南垂下頭,頂著雨走了出去。
他隻覺得雙手有些無力,靠在了一旁的木柱上。
眼眶裏不知怎麼就掀起了雨簾。
胸口一時堵痛,他猛地按住胸口,起身的時候還伴著一陣眩暈。
下山的路依舊不好走,因為恐高,整個階梯垂直又懸空,每落一處腳,周嶠南的心都會狂跳不止。
走到一半,手機頻繁振動,他掏出手機,卻發現林清禾的朋友圈裏發了一張她和曲惟州的合照,旁邊還擺著一捧豔紅的玫瑰。
配文是【和惟州過的第一個生日,我很開心,希望惟州也能天天開心。】
周嶠南的眼眶濕潤,手機差點沒拿穩,雨也跟著漸漸大了起來。
他剛抬腳,卻一下落空,整個人就這麼滾了下去。
再醒來時,醫院的燈光晃目,周嶠南隻覺渾身酸痛。
他靜靜躺著,任由針管刺入皮膚,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血液還在流動著,他還活著。
直到手機鈴聲一響,他吃力地接起電話。
“周嶠南!你在哪呢?陪我去個地方。”
周嶠南環顧了四周才緩緩開口,“我、我在醫院。”
錢沒付,他也出不了院。
林清禾怒火衝衝趕來的時候,醫生正在給周嶠南換藥。
“不要以為你裝死裝病,我就會讓你回去。”
她將包往他身上一扔,冷眼看他。
“今天惟州有事,你和他身形接近,你去替他試西裝。
林清禾說完就要拉著周嶠南起身。
“他的藥還沒上完呢。”
護士本想阻止,林清禾冷聲道,“他的命是我的,我說了才算。”